下棋(1 / 2)

原来这样的场景发生不管多少次,她也仍然做不到自己告诉自己的那样毫不在乎。

回到客厅,陈西露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

下午放学后商行舟刚回来,一打开顶灯,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面。

作出一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他大惊小怪“欧呦”一声。

陈西露连嘴角都没动下,抬起眼瞥他一眼。

商行舟心中警铃大作。

知道陈西露这是真心情不好,调侃的话到嘴边瞬间便咽了下去。

明明是在自己家里,踌躇着不知道手脚该放到哪儿的人反而成了他。

“这个,”商行舟犹犹豫豫地抬起手指指门外,“姐,我晚上还有国际象棋的课……”

作为天赋型状态选手,其实这个课他是一时兴起报的,基本上属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程度,去不去没有什么所谓。

可眼下,想了想以前的悲惨经历,实在是没有勇气面对“无论自己做什么都能被横挑鼻子竖挑眼”的陈西露,他决定可耻地选择,逃避。

陈西露没出声,径直起身。

商行舟本能地弹跳下,做出个防御的姿势。

陈西露扯扯嘴角,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瞬间便投在了他身上。

“愣什么,带路啊,一起。”她顺手便拎过桌上的手机,不等商行舟反应过来,抬腿便迈过了他。

才扭过头,她冲着门口的方向扬扬下颌,“走啊。”

该来的总归逃不掉,商行舟深吸口气,认命地跟上。

这门课不是什么教新手的兴趣班,老师是京市人,拿过好几个世界级奖项的大佬。

平时两地飞,课也上得比较随心所欲。

比如今天,进去了满是石桌的仿古代建筑,老师没在,只有寥寥十来个学生,面对面坐着对弈。

他们两人的到来,基本没招来几个眼神儿。

商行舟更痛苦了。

陈西露下棋没什么套路,毕竟她只会一个战术。

兑子。

顾名思义,用自己的棋子换对手的棋子,直到最后棋盘上只剩下寥寥几个子,再真枪实干地血拼。

不浪费太多脑细胞,时间短,爽。

但这都只是对她自己而言。

作为陈西露的陪练对手,商行舟则是苦不堪言,无比憋屈。

不知道该不该赢,他起初让了几手。

然后便见陈西露阴沉沉的目光便落在了自己手上。

商行舟一个激灵,再也不敢让了。

他到底是学过体系的,结果便是把陈西露杀了个片甲不留。

陈西露拎着黑国王的手垂在身侧斜前方的位置,僵住半天,才往右侧移动一格。

理所当然是个死路。

可黑国王落下时和棋盘碰撞发出沉闷的“咚”一声,到底让商行舟犹豫了起来。

“我?”他小心翼翼地捏着自己的白皇后,试图看陈西露的眼色,“那我将军?”

话是这么说的,可商行舟犹犹豫豫,半天没放下白皇后。

直到陈西露不耐烦地白他一眼,“你到底下不下?”

这还用下吗?黑国王都死得透透的了,死了八百回了。

可商行舟没敢说,只在心里默默地吐槽。

“我下,”他忙不迭应声,冷不防觑间陈西露愈发阴沉的脸色,禁不住又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我……下吗?”

陈西露棋盘一推,一手搭在桌面上,一手托着侧脸,垂下眼,不说话了。

商行舟才偷偷吃掉黑国王。

心虚得很,听到上方的一声轻笑之后,他条件反射打个激灵。

看清楚是迟蔚行的脸,拧着眉,困惑地望过去。

陈西露也听到了,不过只凭声音便认出是迟蔚行。

她偏过脸,收敛起了眼底的几分情绪,看向他。

迟蔚行没穿着校服,贴身的白色短袖外松松地套了件黑色外套,额前的头发被运动发带全部束在后面,露出凌厉的眉眼。

只是这会儿他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褪去,墨黑瞳孔里原本的咄咄逼人被缓和太多。

手上托着张硬卡纸签到表,迟蔚行不知道在两人身边站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

“那就算你来了。”迟蔚行在表上打个勾,转过身便要离开。

“你什么时候来了,什么时候又开始替老师管了?”商行舟疑惑发问。

语气中明显带着几分不服气。

篮球就算了,他倒是没想过,自己在下棋上也会被商行舟压过一头。

迟蔚行顿住脚步,转过脸,翻了翻签到表,“大概是在你一个月没来的时候。”

察觉到了商行舟表情里的质疑,神使鬼差的,迟蔚行原本的计划瞬间被打乱,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