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露站在个路灯下，应着西楠风的问话。

没敢说她是跟着商行舟和他的同学一起吃饭，她编了个在书店看书的借口。

陈西露还穿着一身校服，西楠风倒没多怀疑，接连参加了几个学术会议，眉宇间透着疲惫。

陈西露想问她吃饭了没，只是还未开口便被西楠风打断。

看了下手表的时间，西楠风嗓音微哑，却依旧四平八稳的冷淡，“五分钟到了，等下有会，之后每刻钟发下位置，回去的时候让同学一起，报给我姓名手机号码。”

不等陈西露点头，她便挂断了视频。

陈西露从鼻腔里发出的“嗯”声被吞回去，盯着已经变黑的手机屏幕愣了会儿，她才要把手机放回校服口袋。

站在陈西露身后不远处的梁晚一把夺过她的手机。

陈西露蹙着眉回头。

看清梁晚稍显有些得意的脸。

和梁晚的依仗。

几个瘦高胳膊上纹着纹身的不良少年，和几个嚼着口香糖的扎高马尾的女生。

经验丰富，走过来的同时便用随手捡的鹅卵石砸坏了右上方的监控和路灯。

只剩下昏黄的光线。

照在脸上，飘忽不定。

“看什么？”梁晚上下抛着陈西露的手机，“这儿可没有你的小男朋友来救你。”

陈西露眨了下眼，面无表情盯着梁晚。

沉静的眸子在仅有的光线映衬下仿佛浸了水。

原本还嘻嘻哈哈的几个纹身少年看得都不自觉安静下来。

梁晚察觉到了这一点。

确实是漂亮，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周围越喧闹陈西露的气质反而越突出。

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

就算是在这样的场景下，知道自己肯定会对她不利，陈西露却仍然不在乎。

梁晚咬着牙。

可偏偏就是这种人，什么都不费力似得，谢墨是她的，亚格斯的演奏名额也是她的。

凭什么？

陈西露不假颜色的谢墨，却从来都对她是温和一片，而对一心向着他，甚至没有把他的恶劣行迹告到老师那边的自己……

不就是靠着这张过分出众的脸吗？

“如果划花这张楚楚的脸，绞了这把你费心养着的头发，你说你会不会疯？，”梁晚盯着陈西露，眼眸里透出点蔫坏，一步一步绕着她走，“谢墨还会喜欢你吗？你以后还能上台吗？还能继续耀武扬威吗？”

她没让人立刻动手，就是想陈西露害怕，哭着跪下来求自己，然后再狠狠拒绝。

从希望到绝望。

可梁晚依旧没从陈西露脸上看到任何情绪。

陈西露只是看着梁晚，没有要求饶也没有要低头的架势。

脸花了她倒是不一定会疯，西楠风会是第一个歇斯底里疯掉的人。

抿紧唇，陈西露看到梁晚气急败坏要伸过来的手。

这不就是最好的时候么。

微侧了下身，陈西露避开的同时，右手已经稳抓住了毫无防备的梁晚。

拖扯着她的头发，让她的脸靠近路灯杆。

也就是梁晚，这会儿了还要什么女神形象，披着头发，如果是自己，陈西露垂下眼。

一切发生得太快。

不只是梁晚没反应过来，就是她花钱请来的一群小喽啰也没反应过来。

还没眨眼的功夫。

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生却断然出手，把方才还得意的梁晚制服了……

梁晚吃痛试图挣扎，却只是带来加倍的痛，但陈西露依然不松手。

“愣着干吗？你们是猪吗一群？”梁晚完全是气疯了，吼出来的话几乎破音，“动手啊！”

直到个冰凉的东西贴上她的脸。

打个哆嗦，梁晚的理智回归几分，腿有点软，“尼玛陈西露你…你随身带刀？你有病吧你！”

她的语气依然很硬，但嗓音却止不住发颤。

“对啊。”省国高宽松的校服袖子倒是方便了陈西露完全遮住手上的动作，“所以要花一起花吧，是不是？”

说话的时候，指尖贴近梁晚侧脸。

其他人哪见识过这个，自己这边还没动上手呢，对面刀都掏出来了。

到底是没成年的，没一个人敢上前轻举妄动，盯着她俩等待梁晚的指示。

陈西露能感受到梁晚的身子正在逐渐下滑，害怕得站都快要站不稳了。

却依旧强撑着，“我…我就不信你敢先动手，”梁晚上下牙齿打颤，“大不了用我的脸换你的脸，也算是值了，是不是？”

她努力地仰头，看陈西露一眼。

倒真是让陈西露有点刮目相看了。

她心里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