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2 / 3)

两侧景色模糊成直线,风声发出尖啸,脆弱的耳膜即将崩溃,宁佑面色煞白,颠簸和失重让她指尖几乎陷进了身侧的手臂中。

马向上跳跃,用力一鞭。

马急速奔跑,用力一鞭。

马突然停止不动,用力一鞭。

无论是跑还是跳,动还是静,落在它身上的厉鞭始终未曾停止。

宁佑出神的看着回头呲牙嘶吼委屈至极的骏马,迷糊的想,这马像她,而且应该很快被驯服了。

果然马喷着粗气,逐渐慢了下来,直到停下来开始晃晃悠悠的啃着地上的干草,冯宝川才停下手中的马鞭,沉声道:“你不会骑马,选这么烈的马干什么!”

这要是被甩下来,怎么办!

但实在忍不住思念,冯宝川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手如冷玉,想必是被风吹的,终是缓了声音轻道:“冷不冷,让你抱好咱家不知道找个地方躲躲风吗?”

半天没等来回复,冯宝川顿时放下手,下颌紧绷道:“咱家没进谢家的大门。”

见她还是不理睬他。

他压着嗓子中的腥风血雨狠辣道:“宁佑,你要是敢负我……”

没说完,被一口咬在了脖子上。

与往日不同,没带丝毫怜惜。

冯宝川收紧了手臂。

宁佑叼着他的喉口,垂眸想,这马多像刚进冯府,在冯宝川床上又挠又咬的她。

后来是个活物都受不住他这么驯。

她被驯服了,从此以后温柔小意,唯冯宝川是从。

可冯宝川呢,宁佑阴暗的想,他对她不是斥责就是威胁。

宁佑松口,盯着那喉结上泛红的牙印,面色冷淡道:“是你先负孤,你进没进谢家的大门孤不知道,但你的清白……孤不信。”

见冯宝川瞪大了眼。

宁佑避开他的视线转回身,俯身摸着前面草都不啃了,竖起耳朵的马,马毛光滑柔顺,令她爱不释手,她继续道:“我只要清白的男人,皇家也只容得下清白的人。”

冯宝川从未见过宁佑这般模样,仿佛他如今不过是个连马也比不上的……陌生人,都不能让她回头多看一眼。

陌生人,陌生人,他默念着这三个字,戾气从心口翻涌上来,他想把她转回来,想掐住她的下巴,想问问她是什么意思。

但他最终也只不过是绷着脸道:“那些臣子和百姓都……”

“孤不信,你是九千岁。”宁佑打断他,“孤能听到的,那不过是你想让孤听见的。”

冯宝川垂下眼睫,“那你想要……怎么样?”

京郊的冬日荒凉无烟,曾经青葱茂密半人高的杂草枯黄成片,在黑色的夜空下,显得鬼影幢幢。

冯宝川抿着嘴,指尖颤抖的解着腰间的玉带。

皇家人做的亏心事太多了,若无冯宝川,宁佑路过这里都不敢回头,但她如今不仅敢回头,还敢猖狂的躺在里面。

之前斗篷遮的严实,如今铺散在地,冯宝川才发现宁佑穿了身女子的红裙,红衣不合冬季时节,有些轻薄。

他皱皱眉头,连忙要把新郎官服脱了给她披上,却被宁佑摁住了手。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大明内相衣服上的鸳鸯含糊道:“不要脱这件,脱里面的。”

冯宝川顿了顿,问她:“那你教教咱家,怎么凭空脱里面的?”

宁佑想了半响,迷茫的看向他。

眼底瞳孔溃散,冯宝川终于看出她脑子又坏了。

“你若验完了,咱家是清白的怎么办?即使是皇室也不能凭空这么污蔑咱家。”

宁佑想了想,“倒时候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听你的。”

玉带掉在枯草上。

冯宝川单手撑在宁佑的头侧,另一手往下拉着中衣,方便让她验个分明。

宁佑瞳孔不聚焦的摩梭着那两块凹凸不平的陈年伤疤。

冯宝川额头浮起微微细汗,他咬紧牙关抑不住颤抖,只觉得那冰凉的指尖比烙铁更让人痛苦,比刀子更割人心房。

带着油光水亮皮毛的马伸头过来舔了舔她的脸颊,宁佑不耐烦的侧侧头,只一心揉捏。

马不可思议的喷了声响鼻,恨不得给这负心的两脚兽一蹄子,委屈的跑走了。

“殿下验清了吗,奴婢可混淆了皇室血脉?”冯宝川的声音微颤,眼角通红。

宁佑舔了舔口干舌燥的嘴唇,神志不清的摇头。

验不出,没验够。

冯宝川红着眼眶抿着唇,把她的手拿出来,从她上方起来,重新将衣服一丝不苟的穿戴整齐,一件不落,甚至连蹭乱的头发也梳理妥当。

他低头看着直勾勾看盯着他的宁佑,耳根热气未退,将她拉起来,“该你补偿我了。”

……

“宁佑,你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