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星面露迟疑，“这……这太贵重了，我——”

她刚要拒绝，桑佑却不容置疑道：“送你了就是你的，收着吧。”

方星看向桑阳，桑阳神色有些落寞，但仍是强笑道：“今日你及笄，你开心最重要。”

方星听后有些失望，便将盒子捏在手中，闷闷地低着头没有说话。

“阿姐。”这时，一名年纪小些的女孩揉着眼睛走出来，像是刚睡醒，在见到两人后，她瞬间清醒，连忙上前乖乖问好：“两位阿哥好。”

桑阳摸摸她的头，桑佑朝她笑了下。

“阿叔呢？”眼见气氛沉闷，桑阳开始转移话题。

方星勉强打起精神，“阿爹去城里买东西了，得晚些时候才回来呢，两位阿哥先进去坐吧。”

村中女子的及笄礼没那么正式，多是亲朋好友一起吃顿饭就罢了。

方父念着姊妹俩从小失去母亲，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就打算趁着方星及笄去买些好菜回来，如今天热，吃的不能放太久，于是他天刚亮就出发了。

买完菜后，他又在街边铺子里挑了礼物，这才匆匆赶回家去。

这天中午，方家院中摆了一桌席面，用来招呼上门送礼的人。

难得见到这么多好菜，方月吃得很开心，方星三人却相对尴尬，食不知味。

方父见了不由心中疑惑，等众人都吃完各自散去后，他才私下询问方星是怎么回事。

于是，方星将簪子的事说了出来，又取出两支簪子给他看。

他见后心中叹息，认真询问道：“阿星，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方星面露羞涩，嘴唇张张合合半天，却始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见此，方父心下了然，“你还是更属意阿阳，对吗？”

方星红了脸，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方父神色严肃起来，“可你知道阿阳家里的情况，你若是嫁过去，日子恐怕不会好过，阿佑就不一样了，你当真想清楚了吗？”

方星听后鼓起勇气道：“我不喜欢佑阿哥，若是让我跟他过一辈子，我宁愿终生不嫁！”

方父摇头叹气，没再多说什么，“你既想清楚了，阿爹也不勉强你。”

方星听后很高兴，又吞吞吐吐问道：“那……若是阳阿哥请人来提亲，阿爹……”

方父哼了一声，“既是提亲，礼数总得周全了，否则，阿爹绝不会答应！”

这话的意思，就相当于答应了。

方星满心喜悦，开始期待起那一天来。

可几日后，方家却先等来了为桑佑提亲的媒人。

方父坐在堂屋中，听媒人口舌生花地说了半晌，才面露难色道：“这……始终是阿星的终身大事，我还得问过她的意思呢。”

媒人挥着帕子笑道：“您这说得，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家年纪轻不知事，若是选错了路，可是会害她一辈子的啊！”

“依我看，还得是您老给她拿个主意才是。”

方父不敢把话说得太直接，只好婉言拒绝。

媒人听后有些不高兴，又劝了两三遍，见他还是油盐不进，这才生气地离开了。

方父担忧的同时却也松了口气，心想经这一遭，桑佑家中也该知难而退了，可没过两日，他就听到了桑阳从山上摔下来断腿的消息。

方星得知后哭得两眼通红，跑过去看望了一回，回来后整个人失魂落魄，见到方父就拉着他哭，“阿爹，他说算了，他不想娶我了！”

在方星的哭诉中，方父一点点捋清了事情经过。

原来，桑阳在山上被人推了一把才会摔倒，他没有看清推自己的人是谁，但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早就生根发芽，无法剔除。

见到方星后，他一直在沉默，最终，他看着自己血淋淋的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方星，“这次只是断腿，下次，我会不会就没命了？”

他失去了所有勇气，亲手掐断自己的念想，临别前，他对方星说：“不必顾念我，只要你能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

方星心如刀绞，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她当即就要冲到桑佑家中质问，却被方父拦住，“他家在官府有人，咱们斗不过啊，更何况咱们也没有证据。”

“阿星，听爹的话，别去，万一你出了什么事，你让阿爹怎么活啊？”

方星何尝不知道？可她心中就是不甘，悲愤之下，她不禁咬牙恨道：“就算嫁不了阳阿哥，我也绝不会进他家的门！”

方父好言安慰着她，心中却不免担忧。

若这件事真是桑佑所为，他年纪轻轻心肠就如此歹毒，方星若抵死不从，恐怕他还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事实证明，方父的猜测是对的，几日后，媒人再次上门，这回却不是为了方星，而是为了方月。

“张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