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平时用人不慎,顶多是失察而已。
魏忠贤赶紧顺坡下驴。
“奴婢提督东厂,又执司礼监秉笔太监之职,手下众多,驭下难免会有闪失之处,没想到他们竟然蒙蔽了奴婢,犯下如此罪行!”
“另外,奴婢早已察觉底下人私底做了诸多不合时宜之事,特别是建生祠一事,今日早已打算呈上奏疏,请求停止为奴婢建生祠,停止这劳民伤财之举!”
“请陛下示下!”
魏忠贤说着也是从衣袖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奏折,双手呈上。
为魏忠贤建生祠始于天启六年。
当时是浙江巡抚潘汝桢上疏奏请,得到天启许可。
随后从京师到地方,为魏阉建生祠之风逐渐盛行。
各路官员趋之若鹜,成为向阉党献媚投诚的方式。
短短几年,全国建祠之处达到了几百处!
甚至有个没有骨气的国子监生荒唐提议,将魏忠贤和孔子并列,在国子监建魏忠贤生祠,以供读书人祭拜。
建一座生祠需要几万两到几十万两,可想而知有多少财富花在了这无聊的举当上了!
众官员听到魏忠贤所述不免嗤之以鼻。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等到崇祯对客氏动手时再说。
不就是怕自己风头太盛,成为众矢之的吗?
而崇祯看着魏忠贤呈上的《久抱建祠之愧疏》,其中言辞甚是诚恳,对伤财劳众深感痛彻心扉。
他心里冷笑,表面上还是微微颌首点头。
现在还不到跟魏忠贤算总账的时候。
“嗯,如今九州大地多处旱灾,百姓生活维艰,朝廷财政紧张,这样,那些生祠如果还没开建的就先别建了。”
“魏卿能考虑关心社稷民生,实在无愧于大明良臣,朕心甚慰!”
此话一出,也让大多数人心底一凉。
看来这厮又是和他老爹老哥一样。
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不知道是不是被魏阉送给他的几个绝色美人迷住了。
眼看形势渐渐掌握在魏忠贤手里,一些人心里顿感不妙。
包括那些上朝前准备针对客氏事件,对魏忠贤发难的言官们。
他们今天可是打算翻一翻旧账,让阉党不死也得脱层皮。
不可以让魏忠贤就这么轻易过关!
“陛下,臣有异议!”
一阵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此刻君圣臣贤的氛围。
众人回头一看。
正是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曹于汴。
都察院和六科给事中作为明朝的言官系统,威力甚大。
他们看到不爽的地方就直言进谏,甚至敢于不给皇帝留面子。
朝臣中也不是铁板一块的屈服于魏忠贤,还是有一些硬气之人的。
而曹于汴就是其中之一。
“陛下,客氏所供言之确凿,纵使厂公能将一些事情推至属下头上,但这滔天罪行早已犯下,不能轻描淡写的一句失察即不了了之吧?”
此言一出,有几名和他同一阵营的官员也是频频点头表示认同。
何尊在殿前也是一直在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按照他和崇祯的事先商议,先不要将魏忠贤逼得太急,以免他狗急跳墙。
而魏忠贤将罪责推至他的下属身上,也符合先前的推演。
曹于汴的发难来得刚刚好!
既然硬茬子无法一口啃下,那就先拔掉他赖为倚仗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