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命，日后收为弟子门徒，就当是行善积德吧。

墨春辰没去探寻这些人究竟都在想些什么，她只是摸了摸小龟的头。

它还一直维持着低头的姿势，只是七窍不再淌血，眼角、鼻孔旁的血水还没凝结，挂在它尖尖的头颅上，陷入皮肤的褶皱里。

她凝神，运转玄目神通，老鼋体内经络悉数在眼瞳中映出。

生蛇蛊之所以是死蛊，在于蛊虫一旦入脑，就会驻留在脑中，常人看不穿经脉，想取蛊，只能开颅，可它只有毫毛大小，细如蚊腿，就算有开颅寻虫的技术，也很难在血肉里翻捡出那么小的一只蛊虫。

可墨春辰的玄目神通，远比肉眼看到的更多。

她眸中光华璀璨，运针如飞，每一次都精准地穿过颅骨缝隙，刺在蛊虫的要害上，逼迫它从哪来，回哪去，蛊虫禁不住针刺之痛，逐渐退出老鼋脑部，墨春辰长出了一口气，接下来才是最难的地方。

蛊虫退出脑部，滑向老鼋咽喉，但它绝不愿意就此退出。

绣花针没那么长，没办法深入咽喉，只能靠老鼋自己将它呕出。

墨春辰低头看着它，想起了当年将它捡回时，它小得可怜，泥都被烈日烤干，可它仍然不屈从于命运，坚定地向着江水爬行，于是最终爬到了她的手里。

她再一次向它伸出手掌，用极低的声音同它言说：“别怕，来。”

小龟看向她，一双漆黑的眼睛里倒映出的身影对它来说是陌生的，但它却仍旧如当年一样，向着“陌生”的她爬过去，喉头里哽住的蛊虫被呕出。

墨春辰飞速用绣花针将蛊虫扎穿。

她抱住了向她爬来的小龟。

而小龟不只将蛊虫呕到了她的掌心里，还有一面破旧的罗盘。

罗盘之上阴刻着一行小字“别乱动，这是清净散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