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盛发布了离婚声明，一时间京都商界炸开了锅，而参加过那场婚礼的人似乎对这个结局并不意外，毕竟只是一个现了形的拜金女，顾九爷选择离婚也符合他一贯的行事风格。

因为顾良名下的资产转移是项极其复杂且浩大的工程，所以鲜有人知他把一半身家给了程凉。

所有人都以为他恨死了程凉，附带着程氏集团的股票也一路下滑到让程氏夫妇差点寿终正寝的地步。

长盛的私家医院里，顾良搂着睡得正香的程凉坐在病房外的走廊上，院长从病房里出来，在顾良耳边小声了说了句，“叶小姐已经没事了，只是堕胎的药下重了，又喝了酒才导致的大出血。”

他已经极力的压制住声音，以防吵醒顾九爷怀里的睡美人，可“堕胎”两个字亦如魔咒般让程凉猛然惊醒过来。

她看向院长，“她醒过来了吗？”

“醒了……”

不等院长把话说完，程凉站起身来就往病房里冲，房门开到一半时，叶子溪懒散而疲惫的声音传了出来，“折腾了一个晚上，我累个半死想好好睡会儿，你回吧。”

程凉停住了脚步，想起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抹黑把喝醉的叶子溪扶上床时不小心滑倒在地，等她打开灯看到一地的血顺着床沿滴落在地板上，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脆弱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以至于她颤抖着声音冲着电话那头的人求救时，她以为她拨打是报警电话，直到顾良的声音响起，“你别怕，我马上到。”

她挂了电话，看见流血的那个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看着她，“我就是从肚子里减掉一块肉，没那么可怕。”

原来她吃的减肥药，减的是这个……

程凉准备去叫醒简欢和顾三三，叶子溪拦住她，“这点场面都能把你吓成这样，就别去吓她们了。”

她用苍白虚弱的脸说着无坚不摧的话，可程凉还是看到了她藏在被子下抖得不行的手。

有的人不需要别人同情她的苦难，因为同情才是对她最大的侮辱。

程凉默默地关上了病房的门。

她走出医院时是凌晨三点，顾良问她去哪儿，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跟他道了声谢。

医院坐落在依山傍水的郊外，程凉走在蜿蜒的山路上，顾良跟在她身后开着手机的电筒给她照明。

两人的光影时不时重叠在一起，直到程凉放缓了脚步，两人并排站在了一起，她说：“顾良，我走累了。”

顾良把手机地给她然后在她前面蹲下，她拿着手机很自然的就趴了上去，搂住他的脖子把头靠在他的肩窝，“顾良，别对我抱有任何期待。”

“好。”

“也别指望我会喜欢你。”

“好。”

“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

“是。”

他回答的斩钉截铁且毫不犹豫。

“顾良，别再对我这么好了。”

“可我觉得还不够好。”

程凉无可奈何的一口咬在他的脖颈上，她是下了死劲，他则是一声不吭仍由她咬着不松口，直到一股铁锈味被她吸入喉间，她才猛地松口，看见渗血的咬痕，别过脸去，“你送我回云江吧。”

欧阳开车来接他们的时候，看到顾良脖子上的伤口，紧张且愤慨的问：“九爷，你脖子怎么伤到的？”

程凉骄傲的承认：“我咬的。”

他就多余问这一嘴。

“九爷，直接去云江程家吗？”

程凉想起程远峰给她打的无数个未接，以及沈意晚给她发的那句没有人性的语音命令：“程凉，我告诉你，你就算把头磕烂了也得求着让顾家原谅你，哪怕是死也得死在顾家的门口，别因为你的任性拖累你的父母。”

程氏夫妇在趋利避害上面还真是没让人失望过。

程凉拿出手机定位了一个地址递给欧阳，“去这里吧。”

她对顾良说：“这是我当初为了套路你，到处找买家的那栋老宅子。”

欧阳看了一眼顾良，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默默地把程凉给他定位的手机换给她，“这地方我知道。”

程凉也没去探究他一个京都人为什么会知道有云江迷宫之称的老街。

这处老街叫民中路，因为这里的房子都是民国中期建起来的小洋楼，大多都是以前的富商建起来养外室的，比如她的外婆都是其中一个。

沈意晚从来都不愿意承认她有一个给人当外室的妈，可早些年她为了在云江富太太的圈子里撑足场面，又不得不带着程凉过来曲意逢迎的从老太太手里骗走一件件价值不菲的首饰。

她得到了富商讨好外室的首饰，程凉得到了童年唯一的温暖。

老太太走的时候身无长物，沈意晚在葬礼上哭得声嘶力竭的大部分原因是老太太把这栋房子留给了程凉。

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