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弟子个个都不争气。”

他的动作神态皆正常无比，可手上不自觉轻轻摇晃茶杯的动作出卖了他。

多年好友，秦景龙知道，这是季宏才下意识的思考动作。

猜想被初步证实，秦景龙心中没有太大波动，他在虚空待了太久，连情感都变得麻木。

况且凭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打不过至少渡劫期的季宏才。

更别说千年后的修真界改变太多，他不知其中势力，只能按兵不动，先收集情报。

思及至此，秦景龙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既然这样，阿才，要不我便宜便宜你，当你的弟子怎么样？”

秦景龙的提议宛如一个炸弹，一直面色平静的季宏才动作一顿，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秦景龙再次重复一遍，这次他得到了季宏才的嘲笑。

“千年前只要你挥挥手，就有大把修士想要你的传承，怎么现在越活越回去了？”季宏才笑道，“难不成是你的破天围杀剑诀不好用了？”

什么破天围杀剑诀，在性命面前什么都不好使。

秦景龙毫不在意他的成名绝技，摆了摆手，“重来一世总要有点挑战性，再以剑修身份飞升，我身上剑痴的名号就算坐实了。”

破天围杀剑诀是季宏才都忌惮的招数，现在秦景龙没有修为，季宏才可以心平气和的与他对话，但是秦景龙有了一定的实力，那可就说不定了。

事关性命，秦景龙不敢有一丝怠慢。

他不想再经历一次死亡了。

季宏才没想到秦景龙重生一次，性格变了如此之多，笑道：“你以前就是剑痴，怎么讨厌这个称号了？”

“可能是飞升之后的日子太养人了。”秦景龙又倒了下去，望着天花板，“阿才，你说这辈子我以体修身份飞升如何。”

“千年前我能成为飞升第一人，现在我也能打破当时的记录。”

秦景龙越说越激动，他张开双臂，“阿才，我的名号将会再次传遍修真界。”

季宏才没有体会到秦景龙的激动，他的注意力完全在另一件事上。

“你说你要再次飞升？”在秦景龙看不到的地方，季宏才的脸色既有嘲讽，也有怀疑。

提到飞升，漫长的虚无时光总是会让秦景龙手脚发抖，如今为了骗过季宏才，他拼命压下心底的不适，重复道：“没错，我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恐怕只有重回仙界，我才能记起来。”

听完全程，季宏才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或许是阵法的原因，秦景龙忘记了大部分的记忆，甚至连飞升的秘密都忘得一干二净。

看来这次是天道失策了，竟然将天命托付给一个傻子。

季宏才嘴角勾了勾，提议道：“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拦你，况且我在修真界还是有点实力的，等你恢复，我们就去挑选功法。”

“你能重拾信心是好的，不过修炼一事不能着急。”认为语气太过着急，季宏才补充道，“我虽不知仙界是什么样子，但作为老朋友，也愿意助你几分。”

秦景龙没有回答他。

两人交谈完毕，季宏才就因为宗门事务离开，偌大的房间里只剩秦景龙躺在床上，凝视白色的帐幔。

秦景龙没有失去任何记忆，他知道两界的秘密，也知道飞升之后会面临什么。

也知道自己天命人的身份。

千年之前的秦景龙是修真界最出名的天才，百日筑基，千日金丹，自创的破天围杀剑诀更是无人敢试其锋芒。

然而现在却像一个棋子一样，被各方势力操控。

其中的落差感让秦景龙捂住脸低声笑了起来。

可能天道和季宏才都忘了，在出名之前，他作为一个散修，也是杀人夺宝，一步一步爬出来的。

或许是因为天道庇护，又或许是季宏才没下重手，秦景龙的伤好得很快，不过三日就能下地了。

身体一回复，季宏才就拉着他前往秘阁。

青色的蛟龙在云间翻涌，季宏才和秦景龙坐在龙头之上，隔着云雾向下看去，修真界的山水都是如此渺小。

季宏才掐了一个法决挡住急速前行带来的强风，他站在龙首之上，周身不见任何气势，却又无人能够忽视。

只有到达返璞归真的境界，才能有这般淡定。

不过到了此境界也代表离飞升不远了，季宏才是怎么瞒过天道，让修真界继续容忍他存在的？

秦景龙一时间思绪万千，直到季宏才叫了他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季宏才所在的凌云宗，过了千年也未曾改变多少，随着云雾的推进，一座直冲天际的高塔出现在两人面前。

古朴的高塔外部镌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黑色的纹样似乎具有生命，在朱红色的柱子上蜿蜒移动，时不时泄露的醇厚灵力更是压力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