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只见二人相互斜睨一眼，僵持一息后刘飓拔腿，向袁伯道：“给我一匹马！”

“小六牵那匹白马给九王爷！”袁伯边跑边喊。

刘飓径直去前院，小六牵出白马将缰绳递给刘飓，刘飓接过来长腿一抬翻身上马，也是“啪”的一声，马嘶蹄跃追着沈光的方向去了。

顾简跟到门口，望着刘飓策马远去的背影低喃：“他们要去哪里？”

这时世子才跟过来，强挤出一丝笑意安慰：“阿芷，你莫要担心岳丈大人，还是进思贤堂歇一会儿吧，我陪着你等着岳丈大人回来。”

顾简心里七上八下，挪着步子往回走，袁伯跟在一侧问：“女郎君和世子先吃点东西吧，老奴让人给送到思贤堂去。”

顾简摇摇头，侯府这番翻天动地，她现在哪里有心思吃东西。

“袁伯你们各自去吃饭吧，我在思贤堂等着阿父回来。”

袁伯踌躇了一会儿，顾简又道：“去吧，等阿父回来我陪他一起吃。”

袁伯颔首：“也罢，那我吩咐庖厨候着。”

“嗯。”

袁伯去了，顾简临进思贤堂的门，又回头看向身后的世子：“世子也回去吧。”

世子蹙眉，“阿芷，侯府发生这样的事，我怎么能丢下你独自回去？我要陪着你，等岳丈回来再走不迟！”

可是的，于情于理，于刘飓还跟着沈光一会儿还要回来，他怎么会先离开呢。

顾简沉默一息抬头看了看暮色中墨蓝色的天空，扭头进了思贤堂。

春杏和春桃已经掌好了灯。顾简在桌案边坐下，世子知道伊人心里烦闷，于是自觉地在顾简很远的另一边坐在书架边。

此时天边一轮弯月也悄然悬空。

刘飓已经快马追上了沈光，沈光的马车依然是一路疾驰，看到身边跟来的刘飓便大声嗤笑，道：“我此生最爱的人竟是被我害死的，简直让我生不如死啊！”

刘飓纵马驰骋在沈光一侧，向沈光大声道：“侯爷请节哀！”

“……”沈光沉默半晌，又道：“九王爷，芷儿是我的命，我可不希望她遇上像他父亲这样的男人，若是她为一个男人受了委屈，我必倾其所有不放过他！”

“侯爷，她也是我的命，此生我就是为她而来，若负了他我便再无来世！”

骏马疾驰，清风呼啸而过，誓言随风传入天地。

沈光侧目看向刘飓，大声道：“记住你今日所发的誓言！”随后大喝一声：“驾！”

马儿奋力奔跑，不一会儿奔出了城外。来到一片郊野，翳暗中茫茫一片，杂草丛生，不远处便是一片坟地。

“吁！”车、马相继停了下来。

此时车内的两人一路被颠簸、又在车壁上来回磕的已经不成样子，吴姨娘的发髻已经乱成了蜂窝，金钗都掉在了车上，李婶也已经昏迷了过去。

沈光跳下马车，打开车门很暴力的将二人拖了下来。

刘飓过来拉住沈光，“侯爷不如待明日交给官中对二人审判不迟！”

沈光未语，一手拖了一个将二人拖到一座坟前，碑上镌刻“亡爱妻·沈姜氏素禾之墓”。

只见沈光站在坟前流下两行泪，语气变得柔和：“素禾，今日我将这两个毒妇带来送她们下去向你请罪，让他们下去为你当牛做马……”

与亡妻姜素禾忏悔倾诉了一会儿，沈光毫不犹豫拔剑一挥抹了吴姨娘的脖子，李婶随即也是一下。

看着沈光与坟内人深情款款的忏述刘飓再无阻拦，如果换作自己是沈光，想必只会比沈光更胜。

看着沈光解决掉地上的两人之后，他便拿车上小六已经准备好的铁锄帮沈光挖坑，将吴姨娘和李婶埋在了姜素禾的坟附近，祭奠其亡灵。

夜空中响起一阵乌鸦的鸣叫。

*

回到侯府已经快到了子时。

前院传来开门声，顾简从膝盖上抬起头，随后起身迎了出去。

沈光和刘飓将车马交给小六等人，等在前院的袁伯照以往沈光出征回来时一样，在沈光身上掸了掸，毕竟是杀过人的，寓意将身上的邪祟之气掸了去。

接着袁伯又向刘飓道：“奴不敬，也为九王爷掸一掸吧！”

刘飓颔首受意。

沈光将事处理干净，心情也平稳了许多，看到顾简叹了一声，“阿父回来了，芷儿回去歇着吧！”

后又向身后的刘飓和顾简身边的世子道：“九王爷和世子也回王府吧，明日我自去官中向郡守请罪。”

顾简与刘飓相视一眼，其中安慰之意顾简识的。

刘飓又看向沈光：“侯爷，今夜我便不回王府了，一会儿仍旧住之前的屋子，明日一早我与侯爷一同过去。”

这时站在一旁的世子惊了。

不回了？不回！

之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