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难言之隐(1 / 2)

“后来,我偶尔回家来几趟,便听说她确实有了心上人,据说是个年轻公子,人才家世都好,阿月也很喜欢他。既然这样,我还有什么不放心不舍得的,我便一心跟人家跑买卖去了。”

“那个年轻公子你见过吗?”

“那半年多我只回来两趟,哪会见过。不但我没见过,我爹我娘也没见过,据后来陈嬷嬷讲,那公子从没来过阿月家,

只是从阿月嘴里听说他多好多好,不但常给阿月买金买玉的,还常给陈嬷嬷买点心礼物,只是他人从没来家里看过陈嬷嬷。”

“恕在下妄言,这阿月姑娘此举有失妥当:纵然咱们家贫位卑,也要讲究些礼仪。男女间已经这么亲密,干嘛还暗地里往来?陈嬷嬷难道就愿意吗?”

“哎,道长不知道,那个陈嬷嬷本就是个见识短的人,早年因为阿月他爹的死,伤心过度,后来就渐渐有些痴呆了,她能拿什么主意-――她如今在寇员外家做了下人,道长知道吗?”

“知道,也打听到她有些痴傻,所以只好来找你打听――彼时就没有人提醒一下阿月?”

“据我爹娘说,那时他们也劝阿月,既然都这样了,就得叫男方找媒人上门提亲,选日子正经办婚事才行。可每次一提这事,阿月就愁眉苦脸的,

好像有难言之隐,用我娘的话说,没事时就见她欢欢喜喜的,好像找着了千载难逢的知心人,但只要一提婚事,就十分难办的样子。哎――”王阿修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懊悔。

“施主是在遗憾,那时候你不在家,不然或许能帮阿月出出主意,开导开导她。”

“-――,道长想得不错,只是却远不止如此,最叫我难过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有一回我回家见到了阿月-――那是她死前我与她见的最后一面。”

王阿修忽然满脸泪水,泣不成声,琮于只好静静的看着他。过了许久,王阿修才又说:“那次我跟人出门,一走两个多月,

挣了二两多银子,回来时买了酒肉要和我爹喝几盅。快吃饭时,阿月忽然来了,一看那副样子,

就知道刚哭过――想想道长刚才说的事,正好对上了:阿月那阵子确实遇上了什么大的烦心事,才会去道观里求签。

阿月来我家找我,我娘叫她一块吃,她不肯,单叫我出门,说有事找我商量。我俩便走去小时候常一起玩的桑林里,她就开始哭了。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倚着棵桑树只是哭就是不说话,我只好由着她哭。哭到后来,她说她可能要走了,以后恐怕跟我再难见面了。

我忍着心疼,面子上只好强装笑脸,说,‘那可得恭喜妹子了,哥也没挣着什么钱,这副金耳环,本来是给我娘买的,

现在就送给你吧’-――其实那就是给她买的,只不过本想让陈嬷嬷转交给她。阿月平时最爱戴那些珠珠串串的,我故意买耳环送她,是不想让她常戴,只当留个纪念。

她想是看出了我的心思,因为那耳环打得精细,明明是年轻姑娘喜欢的式样。她接了耳环,又哭了,说,‘哥,阿月我后悔,

起先时我不该贪图这些东西啊,要叫我再重活一回,我还是愿意跟着哥啊,只是我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

“无法回头?那到底遇到了什么大事呢?”琮于两手叉在胸前,“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吗?”

“那晚的事我这辈子也忘不了啊。最叫我后悔的,是这期间我明明看出她好几回话到了嘴边,又都忍住了。

我那时要是能追问下去,或许就能问出她到底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可我就是没问,哎-――”王阿修重重的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才道:“第二天我便又出门了,再回来时,听说她已经在大妖树上吊自杀了!”

“听说?听谁说-――据说那妖树所在的地方是忌讳之地,且不说阿月为何跑去那里自尽,又是谁在那里发现了这事?”

“是外乡的一帮押货赶车的,他们那时候正想抄近路,不信邪,就走了那边,结果看见了在树上挂着的尸首-――都已经发臭了。

他们这才真怕了,也不敢去解,就过去了,只派了一个后生回村来报信。那时陈嬷嬷正托我爹和亲戚四处找阿月,

一听那后生说的相貌打扮,不是阿月是谁?陈嬷嬷当时就晕了。我爹赶紧叫了几个堂侄兄弟去那里,只是到了那里,却没找到尸首。”

“尸首没了?”

“对,就还剩下一条上吊绳,尸首怎么也找不着了。我爹他们立时便想起了那些妖树的邪传,也不敢再多停,只好回来了。

陈嬷嬷因为这事,又大哭大病了一阵子,后来虽然好了,只是比以前更呆更傻了。幸亏她那时一直给咱村里王员外家做下人,

王员外是个大善人,也没撵她,叫她干点粗活,给她几碗饱饭吃。”王阿修说到这里又唏嘘不止。

琮于等他平复了情绪,便问:“阿月在如此诀别之际,就没给你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