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无论你降不降价，我们的煤火炉都卖不出去？”

异域来客，二楼包厢之中。

邓小凡听完了张世安的话后面色惨白，一瞬间受到的冲击让他精神有些恍惚，良久之后才咬着牙问道。

张世安只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或许你们能卖出几个，但是绝对不多，毕竟京城的市场早已经饱和。”

“我们造不造煤火炉对你来说没有影响，是吗？”

“你一直都只是按照自己的计划办事，甚至都没有考虑过我们，对吗？”

邓小凡的瞳孔猛然一缩，身体不自觉的向后踉跄了一步，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错。”

张世安的回答很简短，但很有力。

“轰！”

这一瞬间，邓小凡的脑海中爆发出一声轰然巨响，巨大的打击让他直接瘫坐在地上，像是疯了一样的大声苦笑。

他和他爹两人费尽了心机，打造出那么多的煤火炉，现在看来竟然没有丝毫的意义！

甚至，他们都从未出现在过张世安的计划之中！

这，是一种顶级的讽刺、蔑视！

“不对！”

忽然，邓小凡脑海中划过一抹光芒，猛地抬头看向张世安说道：“我们若是一开始就低价卖出煤火炉，一定会对你有很大的影响！你现在虽然说什么我们对你毫无影响，只不过是胜利者的傲慢而已！我就不信，别人放着三两银子一个的煤火炉不买，而去买你的五百两一个的煤火炉！”

“煤火炉的成本并不高，这一点是个人都知道。”

张世安只是漠然的看着邓小凡，反问道：“但你猜猜整个京城，为什么只有你们父子两个仿造煤火炉了？”

“这……”

张世安这一问，反而是把邓小凡问住了，他心中隐约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因为煤火炉虽然好用，最根本还是煤好用啊！而京城所有的煤，都掌握在我手里！”

“我只要不卖给你们煤，你们手中的煤火炉就是一堆烂铁！”

张世安没有让他等太久，直接便给出了这个残酷的答案。

“哈……啊哈哈哈哈……”

邓小凡听到这个答案，这才后知后觉，笑的格外凄凉。

张世安说的道理并不难懂，甚至很简单，只是当时的凉国公和邓小凡已经被利益冲昏了头脑，没有停下来仔细想想……

邓小凡原本想在动手之前发泄出自己心中的愤怒，但没想到却又被张世安如此平淡的话语搅乱了心神。

不过，他还是要最后嘲讽一番张世安：“没错，你确实是赢了，赢得很干脆。但是！京城中有那么多的官员和世家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这说明他们也对你早有不满！你赢了生意，但却输了人心！你这样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呵呵，我没有人心，难道你们就有？”

张世安眉角微挑，冷笑着反问道。

“当然！他们甚至愿意支持我们数十万两银子！”

邓小凡的神色间终于是浮现出了一抹傲然：“我爹在京城经营多年，与很多权贵、世家都交情很深，他只是振臂一呼，就有将近三十个世家与我们站在了一起！这份影响力，不是你能比的！面对这样庞大的势力，你可能侥幸赢一次，但绝无可能次次都赢！”

“哦？那你猜猜那些世家知不知道只有我有煤？”

面对邓小凡的这份傲然，张世安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问了一个看似不太相关的问题。

“你什么意思？”

邓小凡闻言却是神色一怔，有种不好的预感。

张世安问道：“整个京城的煤都在我手中，这个细节或许你们父子会忽略，些许世家的人会忽略，但是将近三十个世家都会忽略吗？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一点？”

“他们就算是注意到了又如何？他们还是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起！”

邓小凡听到张世安的话，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猜测，但是他不肯承认！

“和你们站在一起？让你们父子去死，也是和你们站在一起？真是笑话！”

张世安嗤笑一声，揭开了这件事情最深层次的逻辑：“那些世家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注定失败，之所以还是愿意支持你们，是因为他们需要一把刀，最好是染血的刀！你们父子失败之后家破人亡，这个时候他们就有了理由对我动手！所以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们拿钱、你们拿命来演了一场闹剧，仅此而已！”

“一场……闹剧……”

邓小凡听着张世安的话想要反驳，但是血的事实就在眼前，他没有丝毫能够反驳的余地！

此刻的他脑子一片空白，他和他老爹最引以为豪的人脉，竟然为他们亲手挖好了坟墓！

原来，他们父子两个从一开始就注定是祭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