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只是紧紧抿着唇，眼眶里包着泪，看向他的眼神像极了无家可归的小猫，既倔强又可怜。

顾清然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好不容易对她建起来的心防，又在一点一点溃散。

他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只是默默看着她，等着她先说话。

清宁知道，她应该远离他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站在那里，望着月亮，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着烟。他身上那种孤孑和清冷，瞬间就让清宁心痛难忍，他的孤寂在这一刻让她感同身受，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竟然心疼他。

可哪里轮得到她来心疼，他有自己的女朋友，楚惜惜漂亮聪明，仪态万方，他们才是天作之合。

他是别人的，他根本不需要她。她一遍遍地在心里重复。

可这样的天之骄子，他对自己又是那么不同，清宁当然知道。淡漠如他，却总是为她留着一份细心和温柔。和他的几番争执，她气头过后，也明白他是真正关心她的人，他真的将她当作妹妹。

而今晚，他冷酷决绝的眼神让她意识到，他是真的不喜欢她了，他要离开她，他要放弃她了，他不会再关心她了。察觉到这一点，清宁绝望至极，伤心欲绝。

她不可控制地又对他生出了依恋。她抗拒、恐惧，却无可自拔地被裹挟在这种矛盾的情绪中，绝望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接近书中的轨迹。

“清然哥哥，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晶莹的泪珠顺着清宁粉嫩饱满的脸颊落下，她望着他，心如刀绞地喃喃着。

顾清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他打开房门，去了她的身边，将哭得不可自抑的女孩，搂到怀里。

他抚着女孩的头发，轻声哄道：“别哭了，宁宁。”

“清然哥哥，我没有对你说谎，不要生我的气，不要讨厌我......”清宁放任自己在他怀里哭泣，手指颤抖着揪着他白衬衫的衣襟，几乎是在软语央求他。

他即便是铁石心肠，也不能不对这样的她心软，更何况，他一贯是迁就她的。

顾清然搂紧怀里的少女，闭上眼，在她的发顶，安慰似的轻吻了一下，

“宁宁，我不会讨厌你，永远也不会讨厌你。”

他身上的绿檀香气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让清宁眷恋又安心，顾清然的身上，没有那种让她厌恶排斥的陌生气息。

“可是——”

“什么？”清宁抽了抽鼻子，抬起泪眼看他。

“不要跟他们纠缠，我不想再看到。”他垂目看向怀里的人，眼神是不容置疑的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