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岛，早上好。”

贺北岛匆匆赶到警局，顺手和宋韫轮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因着昨晚的事，李之昂和程妙常也到这边来办公了，骆延妍也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左然和闵然要准备下午开庭，和严巍已经说明了情况。

贺北岛也需要为检方出庭，但她只需要下午到场即可。

工作了一个晚上的同事多数就歇在了办公室里，资料被大喇喇地放在桌面上。

贺北岛翻了一下，比较重要的是痕检。分析出来的脚印分别来自一个身高165厘米到170厘米的人和一个身高184厘米到188厘米的人。前者法医认为是女性，后者不用说。

贺北岛问：“现场还有别的发现没？”

程妙常：“还翻出来了一具尸体，你旁边就有死者身份信息。诶，——就在你的左手边呢。”

贺北岛照着她说的话，在一旁翻到了一张A4纸：“……程修？”

李之昂听她语气：“怎么了？”

“一面之缘。”贺北岛说，她无意识地敲着纸面，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李之昂咋舌：“什么场合？”

贺北岛侧头咳了声才道：“半个多月前的同学聚会见过一次……当时我和我朋友喝醉了，他来接我朋友。”

程妙常歪头：“那要把你朋友叫过来了——”

余悦琳到的时候，眼下乌黑。她昨晚有一台手术，进行到凌晨三点。后面直接在医院的休息间睡了，显然睡得不好。

余悦琳，女，29岁，未名大学临床医学专业博士，未名市市医院骨科医生。

郑云一边问，李之昂一边记，程妙常负责核实，贺北岛在审讯室外看着，她要回避。程妙常通过市医院助理小珍查到余悦琳昨天晚上确实有一台手术，持续了2个小时，结束的时间点是凌晨4点。

余悦琳虽然没睡好，但头脑还算清醒，自己的行动轨迹基本上都比较清楚。一连串记录下来，没什么疑点。

程妙常其实见她第一面就感觉余悦琳做不到了。

程修是被勒死的，脖颈上的索沟呈闭合的环形水平状、颜面青紫肿胀。法医解剖完毕后报告上写着脑膜和脑组织淤血明显并且伴有出血点。除此之外，口鼻处也有血性液体溢出。不过，因为尸体是从郊外的淤泥里被挖出来的，口鼻处都有泥沙，血液之类的反而不明显了。

他的手足处也有机械性损伤，主要是挣扎造成的。

“这就是疑点。”严巍道，“如果程修被害时不清醒，那么挣扎无从谈起。但倘若他被害时是清醒的，那么这么细微的挣扎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贺北岛看了看尸检报告，又看向审讯室里的余悦琳。

郑云从里面出来，道：“但除此之外，尸体上还有一处切创，创口由上向下斜线走向，进口深、出口也深，头对右，左手握刀。因为尸体损害程度太严重，根本没法判断这是生前还是死后，理论上来说，只要人还没凉透，都能造成出血。”

贺北岛淡淡：“我不认为余悦琳有独立作案的能力。”

郑云和严巍都看向她。

贺北岛放下尸检报告，然后道：“我认识余悦琳很久了，她性格……说实话，很脆弱。并没有支撑她作案的——”

“贺警官，抱歉，”郑云打断，“性格脆弱和杀不杀人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专业的心理侧写还是等专业人士吧，诸老师早上去申城开会，现在也应该回来了。”

贺北岛看向她：“法医已经判断勒死才是致命伤，你认为余悦琳有勒死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不招致反抗吗？”

郑云耸了耸肩，毫不在意地笑：“小宋调查程修，这人喜欢BDS/M，余悦琳是他的女友，两个人从大一就谈了，说不定这次是性/窒息玩脱了呢。”

贺北岛脸色一下难看起来：“那等你有证据再说吧。”

郑云“哦”了一声：“接下来就贺警官遵守规章制度回避吧。”

诸岭到达市警察局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被赶出来的贺北岛，看她脸色极差，关心地问了句：“这……咋地了这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贺北岛冲她笑了下：“小事。”

“哎哟我的岛，你这看上去像是大事。”诸岭调笑道，“我刚从申城那边回来，累死我了。路上还遇到了崔理洵，那小子不知道最近又在忙什么，八百年看不到一回。”

贺北岛说：“在调查香水吧。”

诸岭其实并不太感兴趣崔理洵的事，清了清嗓子，便换了个话题：“今个儿是什么案子，又请我来。不是情杀吧？”

“里面的人有整成情杀的想法。”

诸岭疑惑，托着下巴做了个“请”的手势：“讲讲。”

“程修死了，法医诊断是勒死，基本没有挣扎的痕迹。里面在审他的女朋友，一个一米六八的女医生，估计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