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有灵脉之血，能解万毒，但连灵脉之血都无法克制的毒，那一定是无药可解的天下剧毒。

慕容妄疑惑地望着宋悬玉。

宋悬玉道：“当初我性命危急之际，太医院寻到了一道秘法救人，需得拿人的心头肉做药引。”

“他救了我，自己却丢了半条命，太医说他阳寿不过十年。如今六年已过，只剩下四年了……”

宋悬玉看着慕容妄，缓缓道：“他说，他是在赎罪。”

慕容妄心中一惊，这就是为什么宋悬玉得知昭阳帝不是自己生父，却依旧不怀疑他的原因。

如果他是她，他也不会怀疑一个拿命拿自己所有救自己的人。

慕容妄一时心里十分矛盾。

他是恨昭阳帝的，他恨昭阳帝拆散了他和沈清浅，如果没有他当初从中作梗，他们不会分开，沈清浅也不会遭这么多罪。

可，昭阳帝又实打实的拿命救过沈清浅。

慕容妄将所有情绪敛下，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是赶紧解开她身上的毒。

如果不是昭阳帝，那下毒的人又会是谁？

……

宋悬玉和慕容妄前脚刚走，后脚宋清河便忍无可忍对着昭阳帝发起难来。

“宋晏海，我不管是不是你下的毒，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一个月后，我要见到解药，没有解药……”

砰——

宋清河不知从哪摸出来一把匕首，砰地一声扎进了一旁的桌上。

昭阳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涩：“阿姐还是不信我。”

宋清河看着他，只觉得他的表情十分可笑。

“我信你的结果是什么？”

她定定看着他。

“我信你的结果就是，你拿我做饵，将他引入你的天罗地网。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血泊中，而放箭的正是你，我的好弟弟。”

宋清河看着昭阳帝那张脸，即便过去了三十年，那眉眼间却依稀能见年少时的光景。

他们曾是最亲密的玩伴，一起渡过了无数段欢乐的时光，她曾视他为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护他在身后。

宋清河眼神怔怔地走到龙榻前，下意识地将手伸向昭阳帝的脸。

昭阳帝看着她，不自觉地将头往宋清河手上靠。

他渴望她的抚摸，哪怕她手上藏着锋利的刀，亦或者是要人性命的毒。

没关系，他不怕，他只要能靠近阿姐就满足了。

但就算是这样瞬间的温存，宋清河都不打算给他。

就在他的头要靠近的时候，宋清河撤回了自己的手，脸上全是厌恶。

她视他如至亲手足，可他却杀了自己的爱人，又荼毒了自己的孩子！

“当初，我就不该救你！”宋清河恶狠狠道。

昭阳帝心如刀割，声音有些落寞道：“如果我死了，阿姐会不会开心一点？”

宋清河一愣，冷漠地往后退了一步，她摇了摇头：“不要企图用这种手段来要挟我，我不会再上当了。宋晏海，你现在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若真要论，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个——”

“罔顾人伦迷恋自己姐姐的怪种，一个不择手段毁灭我人生的恶魔。”

“若不是为了浅浅，我不会再看你一眼，更不会和你独处一室。”

宋清河放下狠话，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昭阳帝紧紧抿唇，脸色煞白如纸，眼眶也不知何时泛了红。

阿姐说的不错，他就是个怪种，是个恶魔。

他应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