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憾屏退了所有人，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白刃’。

两人相对而立，谢无憾看着他：“你不是白刃。”

慕容妄此次前来，只想知道一件事。

“清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问题一出口，谢无憾便立即猜到了他的身份，他有些不敢相信——

慕容妄真的来了，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但他和秘阁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回答我，你们对她做了什么？”慕容妄再次逼问道。

“不是要赎罪吗？这就是你赎罪的方式？今日清浅变成这样，你是罪魁祸首。”

谢无憾踉跄了一下，脸上血色尽失。

“你不问，我也是要说的。”

“六年前，她被人灌下了‘无根水’，所谓的无根水，是一种可以让人忘记过往的毒药。”

慕容妄拧眉：“她不是皇太女吗？谁敢这样对她！”

“你说还有谁？这泱泱梁国，还有谁的权利比那位还大？”谢无憾冷笑道。

慕容妄一愣：“昭阳帝？”

他有些疑惑：“昭阳帝不是很喜欢清浅吗？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清浅？”

谢无憾摇摇头：“错了，昭阳帝才不喜欢沈清浅，昭阳帝喜欢的是长公主宋清河。他那么费劲把清浅弄到梁国，就是想要借清浅绑住长公主。”

“六年前，清浅和长公主母女团聚，长公主假意屈服，却暗中筹谋带清浅出逃。结果计划失败，昭阳帝怒火中烧，便让人给清浅灌下了无根水，让她忘记所有，变成了自己手中的傀儡。清浅对皇帝深信不疑，奉他为君父，长公主虽嫉恨皇帝，却再也离不开梁都。昭阳帝用一瓶毒药，达到了他的目的。”

“无根水不仅让清浅失忆，还让她性情大变，她变得天生薄情，再也不像以前那乐善好施沈清浅。”谢无憾十分失落道。

“她变成什么样这不重要，”慕容妄打断了他的话，“重要的是她每月一次的毒发！这毒的解药在哪里？”

谢无憾摇摇头：“没有解药。昭阳帝不会留后手的。”

慕容妄不信，他一定能让沈清浅免受荼毒，恢复成从前的模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

东宫——

夜深——

宋悬玉在柔软的床榻上翻了个身，越翻越觉得燥热，明明是深秋的季节。

怎么会睡不着？

她已经很久没有失眠过了。

她真是纳闷了。

难道是因为这几日习惯了白刃的暖床？

宋悬玉想了想，对外命令道：“明日让京落尘来一趟。”

男色而已，换个皮囊不也一样。

宋悬玉吩咐了一句，正要重新睡下，忽然门吱呀响了一声，一个小影子像风一样闯了进来，一溜烟地跑到了她床边。

“美人姐姐，你睡不着吗？”

慕容安扑在床榻边上，仰头两只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小鬼，谁让你进来的？”宋悬玉冷着脸道。

慕容安仰着小脸道：“外面的侍卫都睡着了，我自己进来的。美人姐姐你是不是睡不着，你要是睡不着我可以帮你。”

说罢，慕容安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在宋悬玉面前挥了挥。

宋悬玉愣了一下，伸手扣住了她的小手腕。

“安眠香，不错呀，小鬼你还会用香。”

慕容安眨了眨眼睛，神情十分激动。

娘亲夸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