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会易容，打开城门那便意味着，沈清浅如果要走，谁也拦不住她。

慕容妄的视线落在了手中的药碗上，太医院已经连续给他开了三日的药，也只不过是为他退了高热，其余的一概无用。

“开城门。”

他缓了缓又道：“发布悬赏榜，就说我旧疾复发，病重沉疴，求天下名医救治。”

他这副模样，也不算是说谎吧。

只求浅浅对他还有一丝怜悯，愿意再救他一回。

牛虎领命退下，从耻园出来，赶着夜色回到自己的小院。

“他娘的，这京城的冬天怎么这么冷呀，雪下个没完。”

他推开房门，屋子里头暖烘烘的，四个女人围在一张小桌上打叶子牌，桌底下烧着通红通红的炭盆，一旁的火炉里还煨着小酒摆着各色小点心，十分逍遥自在。

“快关门快关门，别把风带进来。”万娇眼都不抬一下，张口吩咐道。

两边的两个婢女见牛虎回来，忙下桌上前服侍牛虎去掉身上的大氅。

牛虎笑呵呵走到桌前：“大寨主，今日玩的可还开心？”

坐在万娇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妄搜寻了三日都没找到的沈清浅。

慕容妄大概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派牛虎带兵搜查全城，而正主就在牛虎家中。

沈清浅还未张口，万娇先道：“有我陪着耍，能不开心吗？”

沈清浅笑了笑，点头道：“牛夫人陪着我，确实玩的很开心。”

牛虎面露难色，“大寨主玩的开心，可我这小命快不保了，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别听他的，你想在这待多久就待多久。”万娇十分仗义道：“皇帝了不起啊？他不高兴了摆摆手让你滚，高兴了招招手又让你回去？我要是你，我就不会原谅他，让他后悔莫及去。”

牛虎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万娇的话。

沈清浅神色一黯，仿若这炭火突然就熄了一般，浑身一冷。

“明日就该开城门吧？”

牛虎忙道：“方才我那是玩笑话，天寒地冻的，大寨主您可别往外走。就在这待着，需要什么跟我说。什么时候您息怒了再出门也不迟。我保证不泄露您的行踪。”

沈清浅和慕容妄两人的感情，牛虎自然不好插手，但保证沈清浅安危，这最起码的分寸，他还是有的。

若沈清浅真出了什么意外，那就不单单是个欺君之罪了，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大寨主，还有件事，我得告诉你。皇上病了，病的很严重。”

沈清浅伸手捞起一旁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嘲道：“装的吧，我不会上当的。”

牛虎还想再说一句，不是装的，皇帝是真的病重了。

但沈清浅已经抱着酒壶回了自己房间，根本不愿多听一句。

牛虎摇了摇头，“惨咯，皇帝这回是真的把大寨主的心伤着了。”

沈清浅又喝得个酩酊大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正午，外面的雪还在扑簌簌地下。

“呵，这场初雪倒是下得久。”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觉得这每一片飘落的雪花都像是一个讽刺。

“哎哟哟，真出大事了。”

万娇炸呼呼闯了进来，嘴里呵着白气。

“皇上真的病重了，太医院都治不好，全城张榜悬赏寻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