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使馆——

“都准备妥当了？”昭阳帝问谢无憾。

谢无憾垂首回道：“回国之物一应俱全，随时可启程。”

昭阳帝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回程，正好可以赶回京都过年。你也可以和你父亲再过一个阖家团圆的年。”

这是昭阳帝对谢无憾把沈清浅带回北梁的嘉奖，赏他回去跟家里再过最后一个年。

谢无憾面色惨白，但仍还要跪下谢恩。

“陛下，公主要见陛下。”白刃出现，跪倒在昭阳帝跟前禀道。

昭阳帝颔首，起身来到沈清浅的房间。

“我要去观礼。”沈清浅半躺再床头，冲进门的昭阳帝喊道。

“好，天冷，穿厚实些。”

昭阳帝二话不说直接答应了。

沈清浅又道：“那你把我身上的软骨散解了！”

昭阳帝有些无可奈何道：“没有软骨散，父皇没有对你用药。你没力气，那是因为你几日不曾进食，又不肯好好歇着。”

沈清浅再次愣住，她直起腰坐起来，自我审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药性。

昭阳帝说的不错，她根本没中什么软骨散。

她只是因为心中抑郁，多日未曾好好休息，导致周身乏力罢了。

“我要吃饭！”

沈清浅掀开被子，扶着床头站了起来。

她要去见慕容妄，不当面问清楚，她死不甘心。

昭阳帝没有拒绝沈清浅的要求，他让下人伺候沈清浅梳洗，又送来了一碗易消化的肉糜粥。

沈清浅狼吞虎咽，那温热的肉糜粥下肚，也好似给她重新灌入了力量。

“好了，我可以走了。”

沈清浅放下碗，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昭阳帝让她上马车，谢无憾要同行，沈清浅突然冷脸：“我不想看见他。”

昭阳帝看向谢无憾：“你留在使馆。”

谢无憾望了望沈清浅，一言不发躬身退下。

沈清浅又看向白刃：“让他也离我远点！”

昭阳帝无一不应，挥手让白刃跟在队伍最后。

马车往宫中方向行驶，昭阳帝和沈清浅坐在马车里，沈清浅望着窗外，自始至终视线都没有放在昭阳帝身上。

昭阳帝一点都不介意：“明日，我们就启程回朝，今年我们一家可以团圆过一个年了。”

沈清浅望着窗外倒退的街景，突然笑出声，“你还要演到什么时候呀？你是不行吗？自己生不出孩子，要抢别人家的孩子？”

昭阳帝不生气，反道：“朕不是不行，朕是只爱一个人，除了你母亲，朕不会碰别的女人。”

沈清浅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喜欢自己的姐姐？北梁的朝臣和百姓，知道他们的君主是这样一样罔顾人伦的禽兽吗？”

昭阳帝那泰山崩于眼前都不动丝毫的脸，终于有了一丝波澜。

是……杀意。

但很快，这微小的波澜被隐下，昭阳帝又恢复了那和颜悦色的神情。

“囡囡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是承认了？

沈清浅看着他：“因为我娘提起过你。”

昭阳帝眼中燃起了一丝浓郁的情愫，他问道，语气甚至还有些急切。

“她说我什么？”

“她说，她有个弟弟，脾气不好，喜怒无常，非常难伺候……”沈清浅话锋一转，冷冷道：“然后他死了。”

昭阳帝脸色如常，但沈清浅却清楚地看到他紧绷的颌骨。

起初，这只是她一个猜测。

现在，她确认了。

昭阳帝，跟她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