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知道什么？”慕容妄的声音里全是压迫。

谢无憾以为他会这么紧张，是在意自己即将到手的皇位。

他心里燃起了一丝窃喜，他来见慕容妄是带着私心的。

昭阳帝让他用这个秘密去要挟沈清浅，但他不想再在她面前做坏人。所以，他选择先来跟慕容妄交涉。

虽然慕容妄深爱沈清浅，此前甚至还为她付出过生命，可那是以前。

如今的他龙袍加身，手握着万人觊觎的皇位，而权力是最能蛊惑人心的。

他赌慕容妄会变，会为了至高的权势将沈清浅放在第二位。

谢无憾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慕容妄的神情，那警戒的眼神，恐吓的语气，无一不在昭示，他很在意自己的身世。

谢无憾觉得自己赌对了，信心倍增。

“我还知道什么，取决于你。若你愿意放手，让清浅回到北梁，我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放手？

叫他怎么放手？

慕容妄嘴角浮现一丝苦笑。

两世纠缠，无数磨难，他们好不容易才真生地靠近彼此，现在老天却用这么一个荒唐的理由，叫他放手？

他放不了手，除非把他的心剜去。

谢无憾见慕容妄不肯松口，又道：“她的父母都是北梁人，血溶于水，她迟早要回归北梁的，你不能阻止她去寻找她的母。”

“若我不放手呢？”

慕容妄目光沉沉，阴鸷地盯着谢无憾。

“浅浅还在等我用晚膳，谢公子请便。”

慕容妄不愿再谈，将谢无憾赶下马车，扬长而去。

……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王妃等了你一晚上，饭菜都热了好几回了。”

马车在耻园门口停下，在大门口等候许久的尺素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回走要往里通信，被慕容妄叫住。

“我这就过去。”

慕容妄推开房门，屋内的烛火晃了一晃。

烛光下，桌上堆着他平日喜爱的菜肴，沈清浅趴在桌沿上，头枕着手臂，一动不动的已然熟睡。

慕容妄站在门口看着她的睡颜，整个人忽地被愧疚淹没，双脚亦跟灌了铅一样，半步都移不开。

敞开的房门灌入一道冷风，沈清浅身子一凉，从睡梦中睁开眼，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

她眨了眨眼睛，撑起头来，望着门口的人，“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好冷，抱抱我。”沈清浅朝他伸出手，撒娇道。

慕容妄的心猛地一痛，像是要被什么撕裂开来一样，比身上扎刀还疼十倍百倍。

他遏制了心中的冲动，转身去关房门，顺便藏住自己失控的表情。

忽然腰上一紧，两只纤细的手臂从后面环住了他，后背也贴上了一片温热。

“阿妄，我好想你呀。明明也没有分开多久，但是这次我却格外的想你。光看着你还不够，要这样挨着你抱着你，我才踏实。”

沈清浅将脸贴在他的后背，诉说着自己的内心。

慕容妄仰头，紧抿的唇线在微微颤抖。

——我也想你，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你。

他想回应她，想如往常一样把她拥在怀里，亲她，吻她，可……

他不能。

慕容妄握住她放在他腰间的手，一点点地掰开。

“下次不用等我这么晚，困了就去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