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使馆——

“那个慕容妄倒有几分胆量，竟直接杀了慕容经略上位。”

昭阳帝难得称赞一个人，说完，他转头看向一旁垂首而立的谢无憾：“现在我们更难把人带走了，谢无憾，你还有招吗？”

谢无憾无言以对，本以为就算在灵溪城没把慕容妄杀死，城墙上的弓箭手也能让慕容妄杀个措手不及。

甚至为了嫁祸给慕容经略，他还特意让弓箭手往沈清浅身上放了两箭。

但他没想到，慕容妄竟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偷袭，还带回来一支军队。

慕容妄登基称帝，安国便全部在他手中，若他真的要拼死一决，北梁出师无名不占先机，恐怕会遭天下唾弃。

谢无憾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朕给你支个招。”昭阳帝看出了谢无憾的技穷，给他出了个主意：“去跟皇太女说，慕容妄不是慕容皇室血脉，要不要保住慕容妄的皇位，让皇太女自己选。”

谢无憾猛地抬起头，错愕地看着昭阳帝。

昭阳帝无视他脸上的震惊，别有意味道：“别忘了，秘阁的真正的主人是谁！”

……

慕容妄刚上位，内外掌控都需要他亲自过目，忙碌了许久，再抬头窗外天色昏暗，竟已到了傍晚。

他记得和沈清浅的约定，简单沐浴换了一身衣裳，预备出宫去耻园找沈清浅。

“王爷。”

慕容妄正要出宫，江月脚步匆匆迎上来，附耳低语道：“王爷吩咐属下找的人找到了。”

慕容妄神色一凛，折身回到了议政殿，“把人带过来。”

不多时，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监被侍卫押了上来。

“王爷，这是浣衣局的总管赵德全，在浣衣局当差三十年。”

慕容妄望着老太监那张脸，尘封的记忆一点点被打开。

自他记事起，他就在浣衣局，白日洗衣讨食，晚上被关狗笼。这还不够，浣衣局总管赵德全还要对他鞭笞棒打，将他在其他主子身上受的气，全都发泄在他身上。

“你们去外面守着，我有话要问他。”

“是。”

江月闻令，带人退到殿门外。

赵德全瑟瑟发抖匍匐在地上，突然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皂靴，他惶恐地抬起视线，对上了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

“王爷，王爷，老奴知错老奴有眼不识泰山，求王爷饶老奴一命。”

赵德全二话不说，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啪啪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宫殿。

慕容妄不语，等他的脸颊都肿了，嘴角溢出血，再无力气折腾了，这才出声问道：

“赵德全，本王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的小命能不能保，就看你的话实不实了。”

赵德全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即点头如捣蒜：“王爷要问什么，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慕容妄垂眸，问道：“本王的生母真的是浣衣局的宫女吗？她姓什么名什么？”

赵德全明显一愣，有些惶恐地望着慕容妄。

“王爷的生母？”

赵德全吞吞吐吐，慕容妄抿唇不语，抬手握住腰间的佩剑。

赵德全立即伏倒，急急喊道：“老奴说，老奴全都说，王爷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