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破庙是真的破，屋檐已经坍塌出了个破洞，神像也已经风化的辨不出是哪位神尊，只有四面墙壁还稳稳立着。

好歹是能遮遮风。

“先委屈一晚上，明天到了地方，我们换马车。”

慕容妄手脚麻利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地方，又撒上了驱虫的药粉，然后铺上了一层厚厚的树叶，再垫上带的小毯子。

“别忙了，快休息吧。我没有那么娇贵，之前和尺素赶去东平县的时候，我们山洞都睡过。”

沈清浅躺下，睁眼便望见了头顶浩瀚的星辰。

“你选这个地方还怪好的。像我们在孤州，在山上看到的星辰一样。”

慕容妄也躺了下来，两人静静望着天上闪烁的星辰。

两个人的记忆不约而同的飘到了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沈清浅侧身看着他，屋顶洒落的星光，正好能照清他的轮廓，她想摘掉他脸上的面具，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我们是因为什么上山的？哦，想起来了，你骗我说在山上发现了一株会发光的灯笼树，骗我夜里跟你逃出军营。”

“我没骗你，确实有一棵。”

“骗人！你当我不知道，你抓了很多萤火虫绑在树上想骗我，结果萤火虫全都死了。真是造孽呀，白白糟蹋了那么多萤火虫。”

想起那些年少时光，慕容妄发出一声闷笑，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

“你都知道了，还跟我出去？”

沈清浅也笑：“这不是看你天天在我面前献殷勤，又是牛乳，又是饴糖，恨不得家底都要掏出来一样。我怎么好意思拒绝。那天没看到什么灯笼树，但我记得我们在山上看到了流星雨。”

那次，他们没看到发光的树，但在山顶看到了此生最璀璨的星海，还遇见了一次百年难遇的流星雨。

“然后呢？”

慕容妄侧头，四目相对。

沈清浅突然不语，转头望天，上扬的嘴角却被视力极好的慕容妄尽收眼底。

他伸手将她揽过身，让她侧身看着自己。

“那晚，你欢欣雀跃，漫天星辰像是全都洒落在你眼睛里一样，美得动人心魄。我情难自抑，偷偷亲了你，就像这样……”

慕容妄探头，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脸颊。

年少悸动，不敢放肆，只敢把吻落在她的脸颊。

“你没有躲，我好开心，从未有过的开心。于是，我壮着胆子想要再亲你下，”第二次，他想亲她的双唇。

“结果……”

“结果被我扑倒，反被强吻了，就像这样。”

沈清浅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低头咬住了他的双唇。

“我没有章法，只觉得不能认输，你亲我一次，我就要赢回来一次。”

“确实没章法，把我嘴唇都咬破流血了。”慕容妄的胸膛因为发笑剧烈震动。

“那现在呢？有没有章法？”

沈清浅再次低头，不疾不徐地描摹他的唇形，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一般，又像是在绘制绝世名作，渐而由轻描淡写变成了浓墨重彩。

黑夜中的呼吸声变重，一时间分不清你我。

沈清浅闭着眼缠着他，两只手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慕容妄带着她坐了起来，衣裳簌簌，堆叠勾缠。

忽然，天地骤暗，一股凉意从破洞的屋顶浇在了两人头上。

两人动作同时一滞。

慕容妄更是哑然失笑，“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