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大门口，里三圈外三圈，地上屋檐上，巷口巷尾，全都是慕容辞的人。

弓箭手整装以待，只要慕容妄有任何轻举妄动，立即击杀！

两方力量如此悬殊，慕容辞却仍面露犹疑。

慕容妄不由嘲讽道：“慕容辞，你手握重兵，又设下这一重又一重的包围，还怕我单枪匹马能掀翻你的王府吗？这么胆怯，那你靠什么执掌天下？”

慕容辞不屑地看着慕容妄，想几句话激怒他？

哼！他不会上当。

不过，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行呀，好歹我们也是手足一场，你最后的愿望，我这做兄弟的自然要成全，只要你死，她就可以活着。”

说罢，慕容辞朝沈清浅挑了挑眉，“清浅，去，把匕首送给殇王殿下。”

沈清浅闻言，捧着匕首，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近慕容妄。

慕容妄终于看清了她的脸，也看到了她眉心的血痂，像是点了一滴胭脂。

“浅浅……”

他轻轻唤了一声，心底有些期盼，但终究还是落空。

沈清浅没有给予任何回应，眼神空洞，神情麻木的捧着匕首站在了他跟前。

慕容妄心底突然又释怀，这样也好，至少她不会心疼，不会难受，不会流泪。

“慕容妄，动手吧。”慕容辞饶有趣味道，“你要是自己下不了手，我也可以下一道命令，让沈清浅帮你，保证下刀又快又狠，免去你过多的皮肉之苦，哈哈哈哈。”

“不用！”

慕容妄夺过沈清浅手中的刀，忽地打横将她抱起，放到了马背上，并用事先准备好的绳子将她捆在马鞍上。

“慕容辞，信守诺言，放她先走！”慕容妄要求道。

慕容辞得意的笑了笑，挥手让人让开了一条道。

“本王是可以信守诺言，但她愿不愿意走……”

慕容妄一怔，回头看向马背。

“阿妄……”

沈清浅不知何时已经恢复了神志，她泪流满面，在马背上不停的摇头，挣扎。

“阿妄，不要做傻事，你自己走，别管我。”沈清浅哭道。

沈清浅匍匐在马背上，想离他更近一点。

她哭着，不停的哀求他。

“他想要我的配方，他不会杀我的，阿妄，你快走，快走。”

慕容妄抬头看着马背上的女人，像是要铭刻在心一样，目光沉沉地从她的额头，眉眼，到她的唇角，一丝不苟地描摹了一遍。

哪怕视线已经被泪水模糊，他还是温柔地望着她。

他忍不住伸出手，捧着她的脸，抬头在她唇边印了一下。

“再见了，我的妻。”

沈清浅心头一颤，眼泪决堤，她摇头想要阻止什么。

但来不及了，慕容妄松开她，抽出匕首，一刀扎向马身。

骏马受惊，嘶鸣了一声便拔腿驮着沈清浅，朝前奔了出去。

“阿妄——”

沈清浅撕心裂肺的呼喊，划破了整个夜空。

“阿妄——”

她哭的那般惨烈，她想跳下马，可身上的绳索将她越勒越紧，风呼啸从她耳边过，她扭头往回看，火光之中慕容妄举起了锋利的匕首，朝自己的胸膛狠狠刺去。

而后，轰然倒下。

跟随一起倒下的还有沈清浅的心，粉身碎骨。

“慕容妄！”

“阿妄！”

“啊！啊！啊！”

停下，停下，快停下。

让她回去，让她回去。

他不会死的，不会的。

让她回去，就算是死，让她跟他死在一起！

老天爷，你连这点仁慈都不愿意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