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浅被亲的七零八落，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燃烧的欲—望，和躁动的身体。

这还只是一个亲吻而已……

她突然有些庆幸，还好慕容妄方才没看见，不然真把他撩拨起来，受罪的还是她自己。

“嘶——别咬呀，明日还要不要见人了？”沈清浅不满地推了他一下。

慕容妄回神，却也不放过她，双唇从她的嘴角移动到她的锁骨，轻轻咬了一口。

叫她方才那般撩拨自己，这是小小的惩戒。

轻微的疼痛裹挟着洪流一般的酥麻感奔袭而来，沈清浅浑身战栗，像一团水一样软在他怀里。

慕容妄餍足地抬起头，将她的衣裳一一收拢，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

待她呼吸渐稳，潮红褪去，他才揽着她道：

“今天你在长公主的事我都知道了，倒是我思虑不周，为你正名应该由我来做的。”

沈清浅渐渐恢复了神识，她摇摇头，十分坚定道：“不一样，这件事必须我来做。我不想做一朵娇花被你庇护在身后。我想做一只跟你一样的苍鹰，与你并肩翱翔，饮朝露赏霞光，与你携手共进，抗寒风渡雨雪。”

慕容妄心弦一震，有些痴痴地望着她。

她真的变了，变得跟以前，跟前世都不一样了，变得……更让人折服和着迷。

可这变化又能从她年少的影子里找出踪迹。

年少时的她便是这般坚韧不服输，小小的身躯，总是迸发着让人意外的力量。

记得有一回，她与老军医因为用药起了争执。

老军医说要用沙木根和乌酸果，她却执意反对，说这两个药用在一起在会让人腹痛，应该用紫兰叶和沙木根。

老军医吹胡子瞪眼，说她小小年纪看了几本医书就不自量力，自己是行医三十年的老大夫，用这药用了十几年了，还让沈清浅别指手画脚。

沈清浅不服气，当即把两副药抓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的药吃了，叉着腰挑着眉问那老军医，问他敢不敢吃他自己配的药！

老军医被她堵的无路可退，只好把药吃下，结果当场腹痛，在床上躺了好几日，惹得全军笑话。

那时候，沈清浅也才十三岁而已，身量只到自己胸前，跟他说话时候，她得仰着头。

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仰头跟她说话。

因为他腿重伤，只能躺着。而沈清浅会站在他的榻前，仰着下巴问他：‘今天怎么样，小狼狗？’

为什么叫他小狼狗，还得从他为什么去孤州开始说起。

那年他十六岁，刚从沙门岛出来。

十六岁，按皇室规制，皇子该受封分府。

但唯独他，慕容经略说他无功在身，不配荣享朝廷供奉。于是他匿名随军投奔到了孤州，想要一战成名。

他意气风华踌躇满志，却不想第一战就在北梁军下吃了个大败战，差点断了一条腿不说，还被沈崇武当做贪功冒进全军批斗了一番。

沈清浅就促狭地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小狼狗’——行动快的像狼，脑子笨的像狗。

也就是那次受伤，让他遇见了沈清浅。

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是在伤兵营。营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各种伤兵，满地血污，哀嚎满室，她却坐在角落捧着一本书静静看着。

可能是那些伤兵的哀嚎吵着她看书了，她很恼火地抬起头，“叫什么叫，都上药了又死不了，怕疼就不要来当兵！”

那张白皙皙的小脸，拧着眉撇着嘴，活像是一只被惹怒要咬人的红眼兔子。

伤兵听着她骂人也不恼，反全都笑哈哈。

“沈大大夫，沈神医，疼死了，快给我扎一针！”

后来，慕容妄也恬不知耻地成了他们一员，看到沈清浅就嗷嗷乱叫，一口一个‘小沈大夫’‘小沈神医’，谁能把她喊过来扎一针，谁就像打了胜仗一样。

全军营的人都喜欢和她打趣，但他们加起来都没有他慕容妄喜欢。

他真是喜欢的紧，沈清浅嘴上会凶巴巴地叫他‘小狼狗’，但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却无比温柔，甚至还会察觉他忍痛皱眉时，像哄孩子一样朝他的伤口吹一吹。

“忍着吧，再吹十次，你就能下地了。”

小沈大夫的话十分灵验，十天后他真的就能下地了，可他却赖着不离开伤兵营，死皮赖脸地跟着别人一起朝她喊：

“小沈大夫，好疼呀，你再给我扎一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