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衡言低低地笑了笑，“荣儿，你这般说话，我心里就舒坦多了，我最喜欢你关心我、在意我的模样。”

魏荣心里暗骂了一声变态。

自己从前当真关心他的时候，他倒是懒洋洋的模样，偶尔给一声附和，如今她不想做了，男人又巴巴地上来求。

只是此刻身处密室，魏荣虽然觉得柳衡言没这个胆子，但也无法拿自己的人身安危上来赌，这些话自然是要咽下去的。

“你若是喜欢这些客套话，往后我也可以说给你听。”

“不能了，”柳衡言突然声音沉了下去，“若你当真嫁给了景王，你我之间便再无可能，荣儿，我不想让你嫁给他，你能不能替我毁了这门婚约？”

魏荣心中微嗤，“这是陛下的意思，我如何能做得了主？”怕激到了柳衡言，又说道，“不过，如今圣旨未下，一切皆是有可能的，柳衡言，你莫要做些不理智的事。”

柳衡言怔了片刻，“荣儿，叫我衡言好不好？”

魏荣从来没觉得柳衡言这么疯，过去他可对自己的态度极度一般，若不是当年在她最缺爱的时候，柳衡言给了她关怀，她记了一辈子，后面根本不可能能承受的了男人的冷脸。

如今柳衡言倒是揪着一个称呼不放起来了。

魏荣忍着心底作呕的欲望，好不容易憋了两个字出来，“衡言。”

柳衡言却好像听到了什么极度动听的话似的，表情竟有几分飘飘然起来，“荣儿，我喜欢你这样叫我，往后你都这样叫我好不好？”

魏荣觉得自己当真受够了，“……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荣儿，我对你的心思很明显，我想娶你，不想让你嫁给其他人，当我听到你要嫁给景王的时候，我的心都快碎了。”

柳衡言虽然话有些夸张，但当他听到宫里传来的意思时，确实觉得如天打雷劈一般，若是安王，他或许还能尽力一争，毕竟也是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可景王不一样，无论魏荣究竟喜不喜欢景王，单凭如今他与景王之间的联系，也绝不可能去染指景王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不论后头他与魏荣有没有瓜葛，只要曾经有过这样一段，都容易引起景王的忌惮，这种忌惮是难以抹灭的。

柳衡言说着说着又朝魏荣走了过去，脚步俨然比刚刚要快了一些，魏荣也在尽力避着，两人俨然已经在屋内玩着围着桌子转圈圈的游戏。

但这情况对魏荣显然是不利的，魏荣心里警铃大作，思索着脱身之法。

正当柳衡言用力推倒桌面，跨过来就要走道魏荣面前时，魏荣突然大喊了一声，“景王殿下！”

柳衡言的动作猛然一怔，而后脖颈僵硬的朝后看了看，后头俨然什么都没有，“荣儿，景王今日并不在这里，你难不成以为，景王对我带走你的事毫不知情？他并不在意你，自然不可能过来救你。”

魏荣眸光闪烁着，脑袋却无比清醒，“景王殿下自然是不可能在意我的，但他会在意自己的名声，如今整个定京皆知，陛下要将我赐婚给景王殿下，今日我若当真失身于你，往后定京城的百姓将会如何应对景王殿下？他们只会觉得是你睡了景王的女人。”

“景王殿下默认让你带走了我，焉知这会不会是景王殿下对你的一次试探？柳衡言，你聪明了一辈子，清醒了一辈子，难不成要糊涂这一次吗？”

柳衡言是个心思缜密到有些胆小的人，魏荣并无把握，因为她从头至尾都不清楚霍连景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但她知道柳衡言是个怎样的人，这就够了。

柳衡言果真沉默了许久，脚步仓促地往后退了几步。

魏荣心底松了一口气，继续安抚道，“柳衡言，你是我的表哥，柳府和魏国公府之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自然也不会想害你，我回去之后，一定会将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绝不会告诉第三个人。”

柳衡言没有说话，但魏荣知道霍连渺其实已经同意了，只是放不下心里的那点傲气，以及对即将到手的猎物的那点执着。

魏荣错开柳衡言走了过去，房门从外头打开后就一直没锁，魏荣便打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女子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里，屋子后头才走出两个人影，一个赫然是白日才见过的霍连景，另一个是霍连景的贴身侍卫。

霍连景咋了下舌，颇有些遗憾，“还以为能见到皇兄发疯的样子，没想到柳衡言连这点胆子都没有。”

“不过这魏国公府的二小姐确实有些有趣，比从前那木讷的模样有趣多了，父皇倒是许了本王一门好婚事，虽是麻烦了点，但如今瞧着，这点麻烦担得也值当。”

他忽又说道，“这夜黑风高的，女子走夜路格外不安全，帮本王送一程本王未来的王妃。”

身边的侍卫连忙应了一声“是”。

外头实在太黑了，只有远处零星几点灯火，魏荣短短一段路，已经跌了好几跤，膝盖上都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