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盈的心底，魏荣的难过是分等级的。

自魏荣生母沈氏去世之后，魏荣最渴望得到的就是魏国公这个父亲的关心，所以每次被魏国公斥责后就会格外伤心，这对于那时的魏荣来讲就是最难过的事。

哪怕她后来喜欢上柳衡言，偶尔因为柳衡言的优柔寡断而心生难过，但也没有父亲的斥责来的直接。

魏荣从来就是一个打不倒的人，情绪掉的也快，伤心过后总会想新的办法，对柳衡言是这样，对魏国公也是这样，鲜少看到她这样颓然的时刻。

魏荣皱了皱眉，“我有这么不开心吗？”

月盈点头点的迅速，“小姐，安王殿下是个很好的人，你们之间要是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

“月盈，我发觉你似乎挺向着霍连渺的，我喜欢柳衡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为他说话？”

“安王殿下为小姐做了那么多，我自是能看到的，他才是真心实意为小姐好的，不像柳公子，虽是比王爷会说话，可真做起来，”月盈嫌弃地撇了撇唇，“不行！”

霍连渺为魏荣做的一切，魏荣自己自也是知道的，她有些惆怅，“月盈，你说霍连渺为我做这么多，我却还算计他，是不是不好？”

“……小姐也是想嫁给安王殿下，初衷是好的。”

月盈避而不答，反而是印证了魏荣的观点。

她又问道，“明明是我做错了事，我却还与他置气，是不是更不好？”

月盈扯了扯嘴角，缓缓地点了点头。

魏荣叹了一口气，“可他也有事先未和我说的事，明明猜到了我不想将表哥牵扯进来，还非要试探我。”

魏荣越想越气，狠狠地关上窗棂，好像将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将窗棂砸的震天响。

“还说什么我为柳衡言那个狗东西做了一堆什么也没他做……”魏荣朝月盈伸手，愤愤地说道，“把我的针线取来，我这就给他绣个香囊，到时候扔他脸上，看他还说不说这种鬼话！”

女子俨然气愤上了头，说出来的话却有些令人失笑。

月盈捂唇轻笑，瞬间觉得自己是白操心了。

*

“母亲，我和表哥已经发生了那种事情，若是表哥都不娶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若不然我直接寻根白棱，一绳子吊死算了。”梅清院里，魏姝正在寻死觅活。

她小声啜泣着，一声声地仿若在扎姜氏的心。

“你祖母已经去过柳府了。”提到此处，姜氏心底也生了几分戾气，

庄老夫人亲自到访，俨然是给足了柳府面子，那柳夫人表面上客客气气的，可庄老夫人一提到婚事，柳夫人立刻就将话题茬了开来，完全不接话。

后来庄老夫人便没再和柳夫人兜圈子，直接说了实话。

岂料柳夫人笑嘻嘻地说道，“我家衡言中意的是你家二小姐，满定京皆知，如今骤然将大小姐娶进门，谁看不出猫腻，就算是魏国公府不在意这点脸面，我柳府还要呢。”

魏姝吃亏是不假，可魏国公府却偏生没看法拿魏姝吃亏的事要公道。

柳夫人着实是个难缠角色，笑眯眯的眼下，说出来的话却一直在扎庄老夫人的心。“衡言究竟是为什么在明光寺占了大小姐的便宜，你们魏国公府后宅究竟有多少龃龉，老夫人心里想必是十分清楚的。”

庄老夫人铁青着脸色，“这桩婚事是没得谈了？”

“我们两家是什么交情，姝姐儿又是衡言的亲表妹，我若真这么无情，回头我家老爷定也是要狠狠斥责我一顿的，我自然也乐的成就这桩好姻缘。”虽是些前后矛盾的话，可柳夫人这般说着，还是让庄老夫人心生了些期望，“衡言的婚事我虽能做主，但老爷先前与我说过，衡言娶亲，必得他自个儿同意，眼下的问题的，衡言自己不同意。”

“衡言不同意！老身去与他亲自说！”庄老夫人拍案而起。

“老夫人您是长辈，在长辈面前，衡言自是不敢违逆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劲儿地兜圈子，有什么话一次吐露个干净！”

柳夫人笑道，“衡言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让他娶姝姐儿可以，但只能是平妻，并且让你家荣姐儿一并嫁过来为正妻。”

……

“欺人太甚！”每每想及此处，姜氏的好脸色是一点都挂不住，

她抱着魏姝的双肩，“你表哥才学过人，我原以为这是一个好归宿，是以之前并未劝过你，可现在不一样了，姝姐儿，你听母亲的，柳府绝不是真心实意想娶你进门，衡哥儿……柳衡言他对你全无真心，你莫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姜氏替魏姝擦干眼泪，“左右现在事情还未传扬出去，在外人眼里，你还是个干净的好姑娘，姝姐儿，我会尽快替你选一个比柳衡言更好的郎君。”

“母亲，我不要……”魏姝满脸泪水，看上去倒真是有几分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