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夫人皱了下眉头，“事发次日，周大人在狱中自首了，他将一切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只说是自己鬼迷心窍，才犯下了这样的错事，和废太子无关。”

竟然这样快？

“周大人虽自首，可迷幻草的危害实在太大，不少官员子弟都中招了，在朝廷压力下，先皇只好使出铁血手段，严惩了周家。太子在此事后也一蹶不振，失去了周家的帮助还沾了一身腥，他的几个弟弟都对储位虎视眈眈起来。”

“我记得顾大人正是因为找到了废太子与迷幻草有关的证据，才得到了陛下的信任，是真的吗？”燕明婳小心翼翼地问道。

在发现燕夫人对废太子的好感后，燕明婳一时不敢去想顾闻这番作为燕夫人当年是怎么想的。

燕夫人察觉到她的紧张，无奈道：“你该相信他的，他那时虽然想尽快获得更大的权力，但不会做出伪造证据的事情。”

燕明婳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倒不是在怀疑顾闻，她是担心这事会是燕夫人和顾闻间的一根刺，如今见燕夫人如此坦荡，她也放松下来。

“所以废太子当真参与了那件事？”

燕夫人眼神突然飘忽起来，仿佛是在回忆当年的事情。

“我不知道。”燕夫人轻声道。

“他那时像疯了一样，在朝堂上又哭又笑，最后承认了所有事情。”

燕夫人想起了华太师给她描述的场景：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在周大人死后一直弯下去的肩膀，在那一刻突然挺直了起来，他大笑着看向上座的先皇，流着泪说一切都是他做的，周大人是为了给他顶罪，周家都是无辜的。

或许是为了保全天家的颜面，陛下并未对外为周家平反，而是以废太子御前失仪的罪名将其废除，一生囚禁在王府里。

可当晚，废太子就带着太子妃一起自尽了。

听说那时太子妃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

等等，太子妃那时有了身孕，难道那个孩子被生下来了？

燕夫人突然想到了这一点，神情复杂起来，不过很快又释然了。

这皇位上坐着何人与她们又有何干，只希望迷幻草一事莫要与废太子旧部有关，否则她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燕明婳听燕夫人这样说，心里明白燕夫人只怕仍旧不愿相信此事是废太子所为，在这件事里，顾闻参与了多少。

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才平复了心情。

“娘，废太子已经去世了，就算废太子人好，也不能说明他的旧部们就没问题。事实上经过这些天的调查，我非常怀疑那泡了迷幻草的蛊和废太子旧部有关，或者说，和顺亲王世子养在别院的那个女人有关，或许我们可以再试探一下顺亲王世子。”

“你是想告诉顺亲王世子他可能被下蛊的事情？”燕夫人皱眉道。

“我是有这个打算，不过不着急，我想先回去见过金菊再说。”

燕明婳知道自己是自私了，可一旦顺亲王世子知道自己不能拥有自己的孩子，恐怕会立刻将金菊带走。金菊不是他的孩子目前只是她们的猜测，在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前，金菊恐怕都回不了漠北。

“我明白了，就依你的意思吧。”燕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燕明婳看了看屋内的陈设，只觉得心中很满意，却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娘，这院子精美是精美，可我看能睡的床只有一张，您要去别的院子休息吗？”

燕夫人闻言捂嘴一笑，“娘去和王妃一起睡。”

“娘……”燕明婳虽然惊讶，转念一想却又觉得十分合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你放心，娘小时候也和王妃一起睡过。”燕夫人满不在意道。

显然燕夫人并没意识到自己女儿心里到底在担心什么，燕明婳只好在心中为燕将军默哀两声：爹，女儿努力过了。

这话一说完，燕夫人就意识到她该去王妃那了，见燕明婳眼神漂移的样子一看就是在发呆，便没有打扰她，轻声转身离开了。

直到被白梅提醒了一声，燕明婳才从内疚中清醒过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好几天，期间赵云简偶尔来找燕明婳手谈两局，燕明婳惊讶地发现他的棋艺竟然比她还要差，一时间产生了当师傅的热情。

多次胜利后，她没忍住把想要在京城里给他物色亲事的计划说了出来，被他黑着脸拒绝了。

燕明婳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同意就不同意，到时候她把人选告诉王妃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燕夫人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燕将军写了好几封信催燕夫人回去，可惜都被韩王妃悄悄扣了下来。

知道今天接到的信上有了靠谱的理由，韩王妃才把信交给燕夫人去看。

信上说，陛下终于敲定了给漠北将士的封赏，其中魏伟的封赏不在燕怀礼之下，到时候必须要他本人来接旨。

这同时在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