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南疆时，云简世子已经苏醒过来，如今南疆有王妃掌事，自然不会再有问题。”

燕将军连说了两个“好”字，对百越和迷幻草的事情却绝口不提，而是亲热地迎他站到魏伟身边道：“顾大人，你离开漠北日久，对战况恐怕不甚了解，正好我在给婳儿他们梳理这次战役，不如您也一同听听如何？”

顾闻欣然应下，“当然，这也方便我回京复命。”

燕将军特意从头讲起了这场战役，燕明婳的心思却没放在这事上面，她满脑子都是顾闻说要提亲的事情和顾宁远的婚事，正发着呆就听见顾闻笑着问：“燕姑娘对这一布局有何见解？”

“啊？”燕明婳立刻回神过来，看看燕将军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眼顾闻笑得事不关己的样子，连忙回忆他说的布局是哪次战役里的，正艰难回忆着，她突然看见魏伟朝她嘴唇动了两下。

她立刻就知道了顾闻说的是哪次围攻，“我觉得这场让耿将军奇袭有些冒险了，虽然是拨了营中的精锐士兵，但到底和耿将军的磨合时间不够长，这将大大减少这支军队的发挥，甚至可能因为配合不够默契给敌人露出命门。”

燕将军闻言点了点头，“不错，原本我们也没想这么快就发动总攻，奈何事情变化太快，这才不得已而为之。”

顾闻若有所思地看了魏伟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燕明婳心里倒有些窝火，这股气直到他们走出营帐外都没有散去。

燕将军仍留在营中收拾，魏伟出了营帐就往军中走去，只有顾闻和燕明婳是要去城中的。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却是燕明婳按耐不住率先开了口：“你刚刚明明看见我发呆了，为什么故意问我？”

顾闻走在她前面没有回头，“就算我不问，燕将军也会问，我原本想等你说不出来就帮你解围，却没想到还有别人在帮你。”

燕明婳仍是气鼓鼓地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你还说别人，别人都会好心帮我，只有你就知道逗我。”

眼前人突然停下，回头看着她道：“你以为我是在逗你？”

因为他突然停下，燕明婳差点撞到他身上，闻言没好气道：“难道不是吗？”

顾闻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那就当我是在逗你吧。”

说完便大步往前走去。

燕明婳站在原地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人都已经走远了，她想到他们还在军营里，也不好意思大声喊他，只好默默加快速度继续跟在他身后。

“那个，过几天我和我娘就要去顺亲王府了，你看看我们的事情要不要……”

“你们要去顺亲王府？”顾闻突然转身皱眉看她。

燕明婳这次走得急没刹住脚，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他怀里。

“啊—”燕明婳揉了揉被他下巴磕到的头，“你怎么突然转身啊？也不提前说一下的。”

她下意识抬头，却看见顾闻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顾闻比她想得还要高，顾宁远这点倒不像他，难道是像他母亲？

等她发散完思维后顾闻已经向后退了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

“你们去顺亲王府上做什么？”

燕明婳见他们已经走出军营外，路上也没有别的人，便解释道：“我们怀疑迷幻草和顺亲王世子有关，所以就想去试探试探。”

“你们是怀疑顺亲王世子给我和燕将军下的蛊里加了迷幻草？”顾闻继续问道。

“差不多是这样，你看这事其实可以分为三件事情：蛊、迷幻草和细作。现在我们知道下蛊之人和北戎有关，那么至少可以确定百越和北戎有勾结，至于迷幻草，则有两个来路，一是蓬岛，二是从海城买到迷幻草的朝中人。”

“蓬岛那边难以查证，但是顺亲王藩地和我们漠北接壤，那细作手里的蛊若不是从北戎那拿到的，就极有可能是从顺亲王那边拿过来的。顺亲王世子曾经想要驻守漠北，很有可能就是他下的手。”

“如果顺亲王世子是主谋，那他只需要给燕将军下药了，又何必再对我下蛊？至阳蛊可不容易到手。”

燕明婳思量片刻，推测道：“那顺亲王世子可能是知道了他们的计划，然后从中插了一手也说不定。等等，你是觉得我不该冤枉顺亲王世子吗？”

“当然不是。”顾闻否认道：“在事情尘埃落定前，我不会否认任何一个猜测，不过顺亲王是皇室宗亲，又和废太子有关，你们不可表现得太过亲近，否则会被御史批奏。”

燕明婳叹了口气道：“御史的大名我在漠北都听说过，不过御史消息这么精通吗？连我们亲不亲近顺亲王都知道？”

顾闻满含深意道：“御史当然不会一直盯着你们，但有心人会泄露消息给御史，闻风而动，说的就是这些御史了。”

“既然你们要去见顺亲王，那就送你一个消息，或许对你们的调查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