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 / 2)

他既如此说,只能带着康祺,一路回到了清平馆。我对晓莺说,“皇上饿了,你去煮点玉米粥来。”

晓莺面露难色,我问,“怎么了?”

碍于康祺在这,她嘴巴撬不开似的,我追问,“到底怎么了?”

她说,“宫里没盐巴了。”

这话让康祺噗嗤笑了出来,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那我今日算是来对了。”

似乎和太后的晚膳让康祺心情愉悦,他跟着我走进殿中,春焰上了壶茶,我在她耳边悄悄说,“看看还有没有胡椒粉,混进粥里。”

春焰不情不愿,却盯着康祺,一脸求救似的表情,他一下明白我的阴谋,“你主子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她虽恨我,但毕竟不会要了我的命,不过些小把戏罢了。”

我只能再在春焰耳边说,“狠狠地加。”

春焰领命乖乖退下,我冷眼打量康祺,似乎这几年让他越发老练,不好骗了。

康祺说,“下个月太后寿辰,你想好送什么了吗?”

我说,“我宫中没什么值钱玩意,最昂贵的钗环玉器也入不了她的法眼,不如随便找个东西糊弄下。”

他倒慷慨,“你需要什么就去找我,或者让晓莺去找捷原,只管开口就好。”

正说着,苏贵人兴致勃勃地出现在门口,估计是和康旦亲王花前月下浪漫完,正一脸放松地来我这聊天,却不知康祺也来了,就那么愣在门口,慌张地说,“皇上吉祥。”

康祺微笑着说,“是知道朕在这里吃夜宵,也来凑个热闹吗?”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说是刚将红杏枝头往墙外伸了伸,这会儿来丈夫这负荆请罪。苏贵人只默默点头说,“正好我也饿了。”

好嘛,康祺给她挖了个陷阱。

三人正儿八经围着圆桌坐,春焰给苏贵人递上茶,晓莺端了一大碗玉米胡椒粥来,苏贵人并不知这其中的奥秘,笑着说,“正好我也饿了。”但碍于礼数,先给康祺盛了一碗,再给自己盛了一碗。还问我,“姐姐你要吗?”

晓莺下药没轻没重的,我肯定不敢吃,摇头说,“晚上吃得太饱了。”

康祺说,“她这宫里的好东西,都是紧着客人先吃。”然后心满意足地吃了一大口,一下辣得喉咙红起来,却憋住神情,淡然自若。

苏贵人未察觉不妥,毫无戒备地吞下一口,眼睛一下就红了。

康祺故意说,“清平馆的手艺不错吧?”

苏贵人不敢乱说话,可喉咙难受,掐着嗓子发出微弱的声音,“不错,不错。”

康祺说,“那可要都吃完哦,不能浪费了你姐姐的一番心意。”

于是我眼巴巴地看着两个人受着刑罚,一个比一个能忍,这边苏贵人的五官都挤到一起去了,还要压着嗓子对春焰说,“给我沏杯茶吧。”

可当春焰递上杯茶的时候,她又犹豫了,幽魂一样飘向我,像在问我,这茶里有没有什么别的料。

康祺抢一步说,“清平馆的茶叶也极好,清香又浓郁。”

这自相矛盾的话一出,苏贵人的手又收回去了,怕是再掉进另一个陷阱。

康祺吃饭快,三下五除二就扒完了碗里的粥,毕竟这种苦,早咽下去早好。而苏贵人却一脸哭丧的脸,哭也不是,赔笑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像杨妃的杂耍扮上的猴屁股脸。

康祺起身离开,苏贵人忍到他一走,就跑到院子的树下哇哇地吐了起来,又让菡萏接来两大瓢水,拼命漱口,巴不得把五脏六腑掏出来洗。

终于消停下来,她几乎奄奄一息,被扶进寝殿,轻轻地说,“姐姐,你这是在报复我偷偷私会,要我的命吗?”

我说,“一,不是我请你来清平馆的,二,也不是我让你喝下那碗粥的。怎么是我的过错?”

“唉。我就是做不得一点错事。”苏贵人说,“皇上的口怎么这么重了,以前陪他用膳还不觉得。”

我说,“不重怎么会宠爱杨妃,如今皇后宫中也热络起来。她们都不是清雅之人。”

苏贵人说,“人呀,秉性最难变,依我看,他这是权宜之计,为的是利用皇后和杨妃的权力,和太后对抗。他心里还是看重你多些。”

“瞎说。”

苏贵人说,“太后、皇后哪个不恨你,如果他不明里暗里的保护你,你能在清平馆这么自在?真以为这后宫是菜市场,只有斤两的计较,买卖成了又是其乐融融呀。”

她的话有道理。若他心里没我,刚刚在御花园无人之时,也不会演那样的独角戏。她的话,倒呛的我难受。

几乎一夜无眠。甚至李嬷嬷消失的事,都不足以让我挂心。

石镜二年三月初四。

一早,庆阳殿传来消息,说皇上病了,全身长满了疹子,太医说是过敏所致。我听得瘆得慌,晓莺悄悄问,“会不会是昨晚的粥?”

我故意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