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2 / 3)

学艺不精,扑通一下直接摔了,两个碗打个稀碎,逗得康祺干笑了两声。杨妃上前揪起玉壶的耳朵责骂,“你个偷懒的小蹄子,这点学艺都生疏了!”

玉壶委屈地说,“可这真的太难了。”

杨妃掐起她的腰,骂道,“肯定是平日里贪嘴多舌,这又长了一圈的肉。”

康祺捂着嘴劝道,“这本不是她擅长的事,不必强人所难。”

我看出杨妃的心机,她故意让玉壶摔的,哗众取宠正是康祺的笑料。接下来几个小太监陆续表演耍大刀和换脸,倒是有模有样,只是跟京城有名的戏班子比起来,还是相去甚远。康祺只是喝了两口茶,偶尔鼓个掌,打了两下哈欠,挨过无聊。

连趴在我前面的春焰也嘀咕,“还不如听晓莺唱些乡野小调呢。”

最后到杨妃隆重登场,她化了张滑稽的脸,套个花白的头发,涂得通红的腮帮子,额头三条皱纹,拌成了一位绿衣红裤子的老太太。旁边乐师们的鼓点响起,咚咚咙咚呛!杨妃木讷地摆出各种在田里插秧的节奏,因为嘴唇的妆向两边飞起,像一个痴笑的傻老太,光这个蠢样就让康祺笑出了声。

我吐去口中多余的气,小声嘀咕,“这也能笑出来。”

春焰说,“原来皇上喜欢这种滑稽闹腾的戏。”

我嘀咕,“是的,他哪配阳春白雪的玩意。”

人的兴趣喜好,随着心境而变。曾经在父亲的寿宴上,我弹过一段琵琶《小月儿高》,康祺坐在位置上久久不舍离去,捷原催他回府,他还木讷地说,“枝枝的琵琶声还在梁上呢。”

也许如今的他真的不开心,只能靠粗俗的把戏才能笑得出来。我有些惆怅,因为我既可怜他,更恨他。

再看春焰,她倒看得入迷,偷笑的欢,双手死死抓住墙檐,不好再摔了。

伴着乐师的节奏,杨妃的手先抬起,再换脚翘起,突然不小心摔了一跤,弄得满身是泥。正狼狈地坐着叹气,乌云追来,下起了雨。两只脚咚咚地小跑起来,像只赶去喂食的鸡,却不小心撞上了一头牛,滚进了小溪中,康祺见到这一幕,笑得更欢。

这位蠢妇人最后回到家中,偏偏这样狼狈,老伴看得心疼,情谊绵绵,相伴终老。

康祺鼓掌谢幕,杨妃并不换妆,下台就坐在他身边说,“以后我就是那小老太,任凭日晒雨淋,也要赶回家给你做饭。”

康祺笑着不说话,我知道要换作我演这胡乱的戏码,他一定为难说,“你就咒我要早早退位,跟着你过农田生活呗?”

接下来是其他太监丫鬟的各类民间把戏,杨妃陪康祺吃着碗里的甜瓜,问,“皇上你说这瓜甜不甜?”

“甜。”

猜到的杨妃的下一个问句,“和我比呢?”

康祺终于说了句实在话,“你不甜,倒是咸,看久了齁得慌。”

旁边的奴才死抿着嘴不敢笑出声,杨妃脸羞得涨红,两手握成柔软的拳头,在康祺胳膊上捶了两下,再给自己码个台阶下,“皇上最会戏弄臣妾!依我看咸才好呢,不然怎么下饭呢?”

康祺轻佻地说,“吃那么多饭干嘛,跟你和玉壶一样胖吗?”

这句玩笑,旁边好几个奴才也没憋住,偷偷捂嘴笑了。杨妃急着要说什么挽回面子,可是康祺已经站起身,领着捷原离开,任凭杨妃在后面怎么撒娇,也没留住这个人。

眼看今晚侍寝没了希望,杨妃马上拆了头上的首饰,本来一张笑脸的妆,这会儿嘴角撇下去,成了个老嬷嬷。玉壶看出主子的心情不好,跑近身跪下说,“夜深露重了,娘娘早点休息吧。”

杨妃马上一脚踹了上去,玉壶栽个跟头,这还不罢休,又指着一众太监丫鬟训斥道,“刚刚都有谁笑了!”

玉壶本来在杨妃后头跪着,赶紧爬起身,径直冲到个低头的丫鬟面前,啪!啪!两个耳光,“我看到你笑了!”

然后又转头煽去另一个圆脸太监,也是啪!啪!两记耳光,一窜下去,打了五个人,然后狗腿儿地跪在杨妃面前,“娘娘息怒!”

这才顺了点杨妃的气,搭上玉壶送上的胳膊,要往里殿走,可门口却来了另一个看戏的人,确是雍容华贵,前呼后拥,好似知道这里搭了戏台子,化好妆准备体面的行头,特地来看这个笑话。

皇后的声音像一只喜悦的鹦鹉,“这儿荒腔走板地演什么戏呢?刚刚还热热闹闹的,我赶忙凑过来,结果该留的人没留住,乌泱泱地站着的都是无用之人。”

杨妃咬着牙转身,极不愿意看向皇后,那张花猫似的脸正是今夜皇宫中最浓烈的笑话。皇后笑着说,“杨妃真是有劲折腾,前些日子让苏贵人洗猪大肠,后来偷吃宫里的鸽子,现在连自己都扮上老妇模样,你能指望皇上留在这干嘛?喊你一声老祖宗吗?”

此话一出,皇后身边的太监丫鬟们都笑得前仰后合,杨妃顶着一口气说,“至少皇上还愿意来我这,说笑都是乐趣,这屋里屋外聚着龙气,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