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她,“什么出身的主子就有什么规矩的死奴才!”

整个翠箔轩顿时鸦雀无声。

我听得不爽,走上前帮腔,“王嬷嬷,你好歹是宫中的老奴才,其他死奴才撒泼打滚不守规矩也就算了,你怎么来了翠箔轩,见到我和苏贵人,也不知道行礼问安?”

她虽不情愿,但我的话压着,她勉强弯了半个腰,行了半礼,“阮贵人吉祥,苏贵人吉祥。”

我说,“你们谢桥楼的丫鬟在这里大吵大闹,你还不带回去好好管教?任由她在这里撒疯卖野?”

王嬷嬷不愿买我的账,“依我看,是苏贵人身边的丫鬟不知好歹,玉壶不过是依杨妃娘娘的指示,过来取洗好的猪大肠,明显是菡萏蛮狠不讲理,闹出了这场荒唐样子。”

我上前一个耳光打在她脸上,手上没个轻重,却震出了回声,“因你是宫里的老嬷嬷,我不送你去受罚,可你不能这样信口雌黄。你不过刚迈脚进的翠箔轩,怎么就有眼睛看到之前发生的事,一定认为是菡萏的错?”

王嬷嬷憋着一口怒气,恨不得把我生吞了,可是碍于宫里礼数尊卑,只能犟嘴说,“老奴在宫中几十年,深知各个奴婢的性格秉性,所说之言,都有这些年熟知的依据。”

我又一个耳光打上去,“今日发生在翠箔轩的事,你都悉数回禀,虽然我入宫不久,但在府上也是主子,也见过你这般张狂的奴才,只是登高必跌重,你一路小心点好,是我对你的教导。”

王嬷嬷咬得牙槽都要碎了,半天挤出几个字,“老奴知道了。”

没讨到便宜,只能带着玉壶等人回去。她们一走,苏贵人愁眉苦脸起来,“她们这一去,肯定要告状。”

我说,“告是为难你,不告也是为难你。只是今儿我出头了,大不了明儿我也开始洗猪大肠了呗,谁还没吃过些苦日子?你只当我替你分担些好了。”

苏贵人听得感动,过来握紧我的手,一股刺鼻的猪屎味扑面而来,我赶紧推开他,他却以为是我矫情,直接抱了上来,我大骂,“你赶紧给我松开!菡萏!把你家主子拉开!”

苏贵人才理解我的意思,松开抱歉道,“我都闻惯了,这会儿竟没了感觉。”

我说,“你千万别闻习惯,不然真成了猪!”

春焰在旁边矫情起来,拉着我的手说,“贵人,咱们明儿真的会洗猪大肠吗?还是只有贵人你一个人洗?”

这哪里是一个奴婢说出来的话,我真是惯坏了她。

我还未来得及说话,却看见璞常在从偏殿跑出来,扶着栏杆往外干吐,眠鸥在旁边扶着她,手不停顺着背。苏贵人靠近先问,“这是怎么了?”

眠鸥羞愧地解释说,“都怪我,刚刚伺候主子喝茶,忘了手是帮忙菡萏撘过一把大肠的,一下把她给熏到了!”

就这么一院子的人看着璞常在反胃了半天,也吐不出什么东西,倒是苏贵人说,“可你家主子也爱吃猪大肠,而且我每日在院子里洗大肠,也没见她难受反胃,怎么偏是今天?”

我心中冒出一个好猜测,对眠鸥说,“你等会儿去请个太医来看看,说不定有喜事。”

苏贵人顺着我的话去想,激动地拍手,“哎呀,说不定能趁这机会,解了翠箔轩的困境呢!”

又拍得到处的猪屎沫子。

太医直到午后才磨磨唧唧来了,替璞常在把完脉后,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终于等到了那句,“的确有两个半月的身孕,要好生保养。”

这话像是整个东宫的喜讯,一时间,其他几宫的妃嫔丫鬟统统来祝贺,不过一炷香时间,连太后身边的李嬷嬷也送来了养胎的补药,直到晚上皇上也来了,为了躲开他,我早早回了宫。

春焰知道原委,不再多提,只给我点上了香,泡上了茶,我推开窗,吹着日渐变暖的细风,一阵惆怅,往事像不识字的风,最是能不经意翻到不想阅读的段落。

璞常在身边的眠鸥过来传话说,“为了让璞常在安心养胎,皇上下旨,御膳房的猪大肠不能再出入东宫。”

我说,“挺好的,都托了你家常在的福,我们这也算清净了。”

眠鸥说,“我家常在说,以后还要多听贵人的指示,才能保母子平安。”

我说,“那是抬举我了。”

然后让春焰取来一对陪嫁进宫的玉如意送给眠鸥,以作贺礼,终于打发她走了。我也拆妆梳洗要睡了。

听着外面欢腾一片,东宫这口冷锅终于冒出点热气,妃嫔丫鬟可不都欢天喜地,可我就是这样,越是热闹,越喜欢孤独。

直到睡前春焰在我耳边说,“刚刚皇上路过清平馆,在门口站了片刻,又回去了。听小宗子说,皇上犹豫几次想进来,最后还是没通传。”

我叹了口气,翻个身睡觉,“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