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1 / 2)

刚上船邱静岁就来了月信,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格外严重,她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吐了三四次才好,雪薇想要去找陆司怀禀明情况的,但被邱静岁一力拦了下来。

三天后,她感觉身体好多了,方才走出屋门。

晨风带着水汽吹来,清新怡人。

高昂的船首方向,炉灶和水柜前,许多伙夫正在忙忙碌碌地做菜,不远处有一个温婉的水乡女子抱着琵琶在演奏着不知名的新奇小调,客人们边听边吃喝,时不时喝彩两声。

邱静岁伸了个懒腰,余光看见陆司怀、王羽仁二人从旁边经过,她笑眯眯地朝两人打了一声招呼。

陆司怀微一点头,王羽仁不敢刷存在感,只是回了一声。

“那我去问老爷早晨想吃点什么。”邱静岁打完招呼,掉头去找段山,转身之际,微不可查地吐出一口气,表情垮下来。

段山正在鼓捣一把蓍草,见她进来,就把东西收了起来,笑问:“邱小姐找老夫有何事?”

“段老先生,我想跟您学一点八字入门,不知道您这一行有没有不外传的规矩,如果不方便您直说就是。”

学这个并不是因为兴趣,而是为了生存。她不信玄学,估计也没什么天分,但是基础内容却不能一问三不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她信不信的不要紧,最重要的是皇帝信,那它就成了保命的金科玉律。

“入门不难,亦无甚秘术可言,如果邱小姐想学,老夫现在就可以教。”段山答应得很痛快。

“好啊,那学生先谢过先生。”

“不敢不敢。”

因为邱静岁要学的只是基础,所以一切易理之道全免,上来就是从八字的确定说起,一直讲到如何排出命盘为止,她不深究背后更为复杂深奥的内容,给彼此省下好大功夫。

她很少开口询问,绝大多数时候都在奋笔疾书地记录,这样差不多只用了半天的功夫,邱静岁就已经大致明白了八字算命的原理,也彻底理解了当初公冶文说的那番话。

他说他不知道皇帝要找的人是谁,但他能算出来谁不可能是那个人,这一切全都要靠他一个个地去推算。

命途太过平顺或者运程与时间对不上的,大概率不是。

其中的工作量不可谓不大,怪不得从第一次见到公冶文起,他总是给她一种急迫的感觉。

他是害怕吧,害怕因为自己推算不及时,导致更多无辜的人丧命。

或许公冶文的父亲可以说是酿成现在无数女子悲剧的帮凶,但公冶文却并不是这样,他婉拒浑仪监监正的职位,拼命想要算出结果,也是想代替父亲赎罪吧。

邱静岁的表现是个标准的好学生该有的模样,段山教出了那么一点成就感,末了,竟说要把自己的一门绝技教给她。

“真的可以吗?”

“毕竟是老夫的独门绝技,邱小姐能学个皮毛就很不错了,”段山说得颇为自傲,“即便如此,也比外面那些大路货要强得多。”

“是什么呀?”邱静岁期待又好奇地问。

段山一派高人神情,缓缓吐出三个字:“看手相。”

“额……”邱静岁还以为是什么高深的易术,没想到是看手相这么接地气。

见她不是太感兴趣的模样,段山急道:“卜筮之术,老夫在占筮上虽然不及公冶家许多,可龟卜还没怕过谁。当初要不是……咳咳,总之,老夫早年跑遍大晋各地,搜罗了无数相术秘籍,论看手相,说句当世第一也当得起。”

既然段老先生如此王婆卖瓜自卖自夸,那邱静岁当然是本着不听白不听的原则,又蹭了一节大课。

果然,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段山跟方才讲八字的时候的态度截然相反,根本做不到照本宣科,从手相八卦到三纹八丘,知识点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冒,邱静岁虽然听得晕晕乎乎的,但还是努力记下了几句口诀。

虽然八字是个人隐私,但大家对看手相就不会那么抗拒,这就是占筮和龟卜的区别。前者是按照筮法去推算,被人们认为是最准确的一种算命,而后者的准头就要大打折扣。

既然学了就要用嘛,邱静岁很是新奇了几天,她把段先生到飞蜓几人的手相全看了一遍,但却总觉得似是而非,不敢轻易下推断,归根结底,还是道行太浅的缘故。

至于陆司怀,据说连段先生都不能看他的手相,邱静岁也没去讨没趣。

七八天后,几人在中陵府的码头下船。

中陵府临海,河运发达,雨水丰沛,是晋朝最富庶的几个府之一。经济发达的地方风气也会相对开放许多,一路行来,邱静岁在街上看见了许多操劳家计的女子,她们行事大方、说话爽快、头脑灵活,靠自己就能顶门立户。

“中陵真是个好地方。”邱静岁由衷赞叹道。

雪薇接话道:“刚才我去买饭菜的时候听见人说,下旬当地的富商会出钱办一场庙会,百姓们不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