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火第二章(1 / 7)

这是怎么回事?

神情疲惫的震玉枯站在大宅前,眼前的华宅大院,不是她记忆中总是进出频繁、人海热闹如潮的官家别邸,眼前,只空留繁华似锦的庭园,但宅里,却是众音渺然无一缕人烟。

在总管的催赶下,及时在封城之前逃了出来的她,大老远地离京来到了娥眉村,还未走至二娘的娘家,她即隐隐察觉了村里的不对劲之处。

以往,在这村里之中,随处可见家家户户、左邻右舍在村里的街道两旁嘻笑谈天,可今日却不同,自进村直至走至二娘的娘家她不但是在这里找着了寂寂的空村一座,就连四周街坊邻居也如同宅里的人一般,全都消失无踪。

“震玉姑娘。”正当她怔忡出神之际,身后,一道男音唤醒她。

震玉飞快地旋过身来,打量着不明的来者,不知这名一身家仆打扮的男人是打哪冒出来的。

他好心地对她解释,“这里日前就已是空村一座了,你要投奔的人,也已不在。”

“你是谁?”她将包袱紧捉至胸前,戒慎地盯审着这个知道她来做什么的人。

“别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他朝她摆摆手,“我是天文占侯的家丁,小人名叫痊夏。”

震玉扬高了黛眉,“占侯的人?”天文占侯不是远在京兆吗,怎会突然派人来?

正慾解释的痊夏往前朝她跨进一步,就见她防备地马上后退了数步后,他便识相地止住脚步。

“自姑娘出城后,小人便一直奉命跟在你的身后。”痊夏深吸了口气,将两手收进袖里耐心地向她解释。

“你跟着我做什么?”这个人……该不会是圣上派来拿她归案的吧?

痊夏紧敛着两眉,“我必须保护你。”

她的脸上写满不信,“保护我?”就算她爹生前与占侯交情不错,可也没有好到连她出逃之时,占侯会好心地派人来照顾她的周全。

“除了保护你之外,占侯他……他还托我来代他向你说句话。”他的模样渐渐地变了,眉心不断靠拢深聚,一张经历风霜的脸庞,写满了勾留在心底的难言之痛。

震玉默不作声地瞧着他,越是将他看久,她便发现他的面色愈发惨淡沉重。

她小心翼翼地问:“告诉我,是占侯他……出事了吗?”

没料到她会猜到的痊夏,经她一问,喉间随即一哽,藏在眼底“侯爷他……”他哀恸地顿跪而下,脸上泪水纵横,“侯爷已经不在了。”

“他死了?”震玉的脑中昏了昏,怎么也料不到竟真会是这样,“怎么死的?”怎么会?占侯年方四十正值壮年,怎会突然死了?

痊夏不断以袖拭泪,“暴毙……”

暴毙?这种理由,谁会信?

“他派你来对我说什么?”震玉强压下满腹的疑问,试着想借由更进一步的问话,好来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要我来告诉你……”痊夏以额触地,惭愧得不肯抬首看她,“他说,他很抱歉,是他害了震家。”

她猛地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荧惑守心天象,是假。”他咬咬牙,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这个天象,是侯爷一手捏造的,从头至尾,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回事。”

在那一瞬间,震玉觉得他的话,像把蓄满劲道的疾箭,一箭强行地穿越过她的脑际,令她有片刻的空洞,而她的双耳,轰轰隆隆的,有如万声齐鸣,似乎是绝望得不愿把他的话给听得太清楚。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的种种,如潮水般地涌至她的面前,爹的不得不尽节、灵堂上高奉的留国侯匾额、二娘不断催促她远走的摸样、空村一座……这一切,只是个骗局?不是尽忠,也不是尽节,而是假的、遭人骗的,赔上一条命换来的,就只是个谎言?

“假的?”她无法承受地一手抚着额际,几乎难以成言,“你说……那是假的?”

痊夏担心地扬首看着她苍白的玉容,“震姑娘……”

“我爹……就为了一个捏造的天象枉死?”不能接受这事实的震玉,心神恍惚地频频摇首,两脚不住地后退。

他不忍地上前拉住她,“震姑娘,侯爷也很自责。”

“自责?自责他为何要这么做?”她回过神来,眸中恨意无限,带恨怨伸出双手捉紧他的衣领,愤涛难止地问,“他怎可以这么对我们?他可知他一手对震家造成了什么?我爹与他以诚相交至今,为什么他要害我爹?”

痊夏也是有苦难申,“别怪我家侯爷,他也是被逼的……”

“谁逼他的?”震玉不肯放过他,更是步步追凶,非要将坑害一门的仇人追讨出来,“是谁要他撒这弥天大谎的?”

“翟庆。”他拭净了脸上的泪,试着平缓下心绪后,娓娓向她道出人人所不知的真相,“是翟庆想除掉震相,故而逼侯爷捏造了荧惑守心。”

她空洞地凝视着他蓄满痛苦的眼眸,缓缓松开双手放开他。之前,任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