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半年的修炼意渊心经，让褚云山现在的眼神极好，至少达到空军飞行员的标准毫无问题，因此虽然还有些距离，也能把这姑娘看得清清楚楚。

姑娘年约十六七的样子，穿着碎花的连衣裙，身材窈窕修长，一头的黑发用红娟帕扎在脑后，相貌清秀可人，只是似有愁意难解，眉峰紧锁。

她双手抱着本书，走到褚云山他们所在的树下，依树而立。

马晓峰这时才看清姑娘的样貌，讶然低声道：“这是陈豪的姐姐。”

陈豪，就是小胖子的大名。

“你见过他姐姐？”褚云山也低声问道。

“一二年级的时候，她姐姐经常来接他放学，班里都认识。”马晓峰解释道。

“那他姐弟俩可真不像。”褚云山调侃道。

“他姐姐好像读高三了，怎么现在还那么有空来河边溜达？”马晓峰摸了摸鼻子，诧异地道。

“别说话，还有人过来。”褚云山突然道。

远处又走来一个人，天色已昏看不清面孔，只能分辨出是一个男人。陈豪姐姐见了此人，身形一震，怯生生地挺直了腰身，待到那人走近，方才嗫嚅着叫了一声：“褚老师。”

其实还未等陈豪姐姐叫出声，褚云山已经看清来的人是自己亲爹，吓得腿软，几乎从树上滚下来。马晓峰没见过褚父，但听褚云山说起过他父亲是位老师，现在听了陈豪姐姐的话，再看褚云山那怂样，也大致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讥讽地冲褚云山瞥了下嘴，而褚云山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意思是警告他不要出声。

两人趴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出。

“陈香，有什么事不能在学校说？非要把我约这个地方？”褚父皱着眉头问道。

其时太阳已坠入山边，只剩丝丝光芒透过山顶，借着这些许的光，褚云山突然发觉，父亲的头顶，隐隐有了几根白丝，心里不由得有些难过起来。自己和父亲已经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大多数时候父亲都是早出晚归，两父子见了面无非就是父亲问问自己的成绩如何之类的套话，感觉就像同一个屋檐下熟悉的陌生人。

“褚老师，我不敢在学校说，只要我走进你的办公室，就肯定要被他们看见，他们肯定不会放过我的。”陈香急急地道。

“他们？不放过你？什么意思？”褚父一听，感觉事出蹊跷，忙问道。

接下来，陈香粗略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这龙塘县城，其实极小，算下来纵横也就几条街，但即便如此，街溜子还是不少，其中有个叫瞎猫的小年青，最是嚣张，带着几个跟班的混混，横行霸道。

他们在各个学校里面拉了不少懵懂小孩入伙，然后通过这些小孩打听清楚班上的情况，挑选那些胆小怕事的对象，在校外堵着收保护费，收了钱就去抽烟喝酒。

大概一个月前，瞎猫在街上见了陈香，为她的美貌所倾倒，马上就通过自己在学校的小弟打探清楚了陈香的情况，知道她有个四年级的弟弟，就找了个时间，堵了陈豪这个小胖子，让他给他姐姐带话，说是要和她谈朋友。陈豪虽然在班上跋扈，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屁滚尿流，回了家就告诉了陈香，这陈香哪里肯和这样的人交往，自然一口拒绝。谁曾想，刚过了几日，同年级的几个男生，又替瞎猫带了话，意思就是她若不允，就天天去堵小胖子。

这下子小胖子天天愁得，眼瞅着都瘦了。

陈香家只是普通家庭，父母也没啥关系，说了徒添烦恼，因此陈香姐弟也未将此事告知父母，想来想去，只有找老师了。褚父在学校素有威望，为人正直，陈香自然就想到了他，所以才约了他到河边。

听了这前因后果，褚父不禁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