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人吃了很多苦才致如此，他心中有结，吾到现在都无从着手。”

“哎，真是越乖巧的孩子越不得上天眷顾啊，好在他现在有你这样一个好师父。”楚离自顾自地感叹着，眸中光彩无端暗淡几分，只是无人觉察。

“你现在奉杯茶过来行个拜师礼，吾也可以考虑收你为徒。”纪望舒玩笑道。

“哈！可惜啊，有些晚了……”

纪望舒扭头瞧见坐在自己身边的苏颜一言不发，像是有什么心事，便在桌下轻轻握住苏颜放在膝上的手，轻声询问，只听苏颜道：“吾想……回去看看程逸。”

纪望舒当即提议说要陪苏颜一同去，苏颜却摇摇头，“吾自己去就好，一会儿青鸢回来若是见不到你，怕是要伤心。”桌下苏颜回握住纪望舒的手继续道：“吾会尽快回来的。”

纪望舒笑道：“不急，你也该多陪陪程逸。”

随后苏颜起身，弯腰在纪望舒额上落下一吻。

…………

等苏颜走后，目睹一切的楚离下半张脸正藏在扇后，眼中一瞬的惊讶过很快便换上了一脸玩味的笑容，“你俩还真是不背着人啊，看不出来苏公子竟是这么开放的人。”

纪望舒低头喝着杯中着茶水，没搭他的话茬。

不远处台上一个姑娘一曲方毕，抱着琵琶下了台，不一会儿又换了一个姑娘抱着瑶琴上来，开始弹奏新曲。

见纪望舒埋头喝茶不理他，楚离轻笑一声便将视线落在了奏乐的台上。

姑娘坐在台中央，随着纤白玉指在弦上拨按，调慢弹且缓，惬心潜有情。淡雅琴声自指尖流出，初时如云雾般飘渺，引人游走于镜花水月之中，恍临仙境，不禁沉醉其间，转而又如流水般清澈，叫人如梦初醒，刹那间再坠凡尘。

楚离听的入神，看的入神，一只手支着脑袋，轻合上眼，不知何时口中竟开始断断续续地哼起不知名的调子。

等台上姑娘演奏完退了下去，楚离才意犹未尽的喃喃道：“这姑娘弹的倒有几分像是澧水的调子……”

“澧水？”纪望舒问道。

“是啊，我的家乡，只是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离开了那里，一直到现在都不曾再回去过，仅剩的记忆便只有这些零碎不成曲的调子罢了。”

“可……还有亲人在那里？”

闻言楚离沉默片刻才轻轻摇摇头，脸上惯常带着笑却叫人看不出丝毫笑意，“怎么，殿下要出资帮我寻亲？”

纪望舒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没有了……早就都死了。”

见楚离眼中暗含的愁思，纪望舒不想揭他的伤心事，只能默默给人倒了杯茶。

“哈，圣子殿下亲自奉茶，真是受宠若惊。”面上异色转瞬即逝，楚离又恢复那般没心没肺的模样，“说起来，我也会弹琴，而且弹的不错，殿下可愿赏光？”

不等纪望舒回话，楚离又一敲脑袋自顾自说道：“哎呀，是我犯蠢了，此回不曾带琴在身边，恐怕要浪费殿下美意了。”

见人一直自说自话，甚至开始自导自演起来，纪望舒没好气道：“……吾又不曾说要听，再说你若真想弹，方才夏婵姑娘的琴吾去替你请来便是。”

“可惜啊，吾惯常弹五弦琴，方才那位姑娘的琴是七弦。”

“有什么关系，弦多了又不是少了……”

“殿下不通音律，恐怕……不知其中分别，再者说，这不是怕技艺不佳，琴再用不惯，弹得不好，委屈了殿下的耳朵。”楚离眯眼笑着看向纪望舒。

“哼，少说这些漂亮话。”哼，什么五弦琴，说我不通音律……纪望舒突然想到什么，站起身来。

没记错的话，我房里那张应该是五弦琴吧，想到这纪望舒嘴角勾起一抹叫人瞧了只觉不怀好意的笑，对着楚离道：“吾倒是有一张合适的琴，等吾片刻，吾去取来。”

“啊？殿下有琴？”在楚离的诧异中，纪望舒转身上了楼，并很快从房里抱下来一张古琴。

没记错，确实是五弦。

纪望舒将琴放到楚离面前，道：“看看这琴如何？可衬得上你的手？”

楚离看着面前的琴，这琴古旧非常，带着不少岁月的痕迹，琴身瘦窄，十分狭长，放在桌子上有些不相称，琴面篆刻着“遗音”二字，通体乌黑，隐隐泛着暗红，像是从木质内渗透出来的沉寂已久的暗红色血液，只等着主人再次将它奏响。

楚离用手轻抚着琴弦，欣赏了一会儿，眼中是藏不住的喜爱，口中呢喃道：“真是张好琴……你从哪得来的？”

纪望舒思索了一会儿，回复道：“抢来的。”这凝芳阁算是抢来的，这凝芳阁里的琴应当也算是抢来的吧。

“抢来的？”楚离半信半疑，“你会抢这种东西？”说着将琴搬到一旁地上的席垫上，跪坐在地，在袖中和腰间囊袋摸索一番，又突然止了动作，朝纪望舒问道：“殿下，可有拨片或短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