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徐灿的话，何以安哈哈大笑。

没有喜悦的笑声在县城医院的门廊里回荡，徐灿听的心惊。

就在徐灿想要打断何以安的笑声时，他突然开口说：“开价吧！”

“什么？”

何以安掏出烟盒，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磕了一根烟出来。

他从容不迫的给自己点了根香烟，吞云吐雾中神色不明：“你不说我们是雇佣关系吗？如果是雇佣关系，那一切倒是简单多了……我现在要你打掉孩子，你开个价吧！”

徐灿像是看疯子一样的看着何以安，何以安却是一副浑不吝的态度。

“说吧！你要什么。”何以安说这些话的时候毫无感情，冷静的可怕，“瑞士的本票？硅谷的股份？帝都的大厦？还是东南亚的海岛？只要你说出价格，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何以安买不起的东西。你……”

不等何以安的话说完，徐灿从他的手里抢过了香烟。

徐灿深吸口香烟，止住了眼泪。虽然看起来情绪没太大起伏，夹烟的手指却不停的发抖。

“姐。”何以安说，“我不喜欢你抽烟。”

徐灿突然感慨：“打从我们第一次……我就知道你是个混蛋。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无耻。”

“姐……”

徐灿干净利落的将香烟弹到何以安身上。

燃烧的烟头撞到爱马仕的蓝白条纹衬衫上，留下一条难看的印记。

“姐。”何以安笑了，“我倒是没想到……一向成熟稳重的你居然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徐灿在最该孩子气的年纪被送到了何家，个人行为全都与家族命运捆绑到一起。

何家冷酷无情的规矩，何以安多变乖戾的性格，徐灿怎么敢孩子气？

何以安从来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过。

他以为徐灿生下来就是成熟老练二十八吗？

徐灿静静的看着何以安没说话，一瞬间，何以安竟然被她看的有些心慌。

破天荒的，何以安第一次对徐灿低头示好：“姐，别闹了……一个孩子而已……还能有我重要么？打了吧！我们……”

“不卖。”

“嗯？”

“何以安，我说了，这个孩子，我不卖。”徐灿像是在汇报工作，公事公办的说，“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是孩子的母亲。我不会卖掉他，不会打掉他，也不会任由你来支配他……你要是担心自己会和孩子产生牵连，我可以离开何氏，离开何家。”

徐灿的态度强硬，何以安也十分恼火。

“徐灿你疯了吧？”何以安怒道，“你居然为了一个胚胎要放弃我？”

何以安还真是高看她了。

徐灿自嘲的反问：“我拥有过你？”

未从拥有过，何谈放弃？

“……”

徐灿没有从何以安的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她也不想等了。难得硬气的从何以安面前走开，她强撑着开车回了爸妈家。

杨静华正要出门打牌，就碰到徐灿惨白着脸回家。

“哎呀！女儿呀！你回来啦！”杨静华讨好的接过徐灿手里的包包钥匙，笑容谄媚，“今天怎么这么空？没和何家少爷一起吗？何家少爷最近怎么样，他还好吗？有时间带他来家里坐坐嘛！”

杨静华从没见过何以安，但她很关心何家少爷的情况。每次看到徐灿都要仔细询问一遍，全然不关心这个快一年未见的女儿是死是活。

听到“何家少爷”的大名，书房里的徐靳急忙跑了出来。

“何家少爷？何家少爷来了吗？”徐靳抻长脖子看了一圈，颇为紧张的说，“我看何家的飞机出事了，一直在担心呢……何家少爷没事儿吧？”

杨静华大惊：“何家的飞机出事儿了？怎么可能呢？我的意思是……那可是何家啊！”

“我累了。”徐灿想快速结束对话，“我想……”

徐靳和杨静华拉着徐灿不让她走，不停的追问。

“何家的飞机怎么会出事儿呢？何家少爷现在在哪儿呢？”

“你这孩子，何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能回来呢？走，我送你去何家！”

徐灿吐了几天，本就精神状态极差。刚和何以安大吵一架，她是身心俱疲。徐灿之所以会回家，就是想找一个看不到何以安的地方清净清净。没想到，这回了家却更糟。

“我不会再回何家了！”

徐灿几乎是吼着说出这句话，徐靳和杨静华都愣住了。

“灿灿，你说什么傻话呢？”杨静华安抚着徐灿，“你不回何家……你怎么可能不回何家呢？”

徐靳笑的虚伪：“就是啊，你在何家这么多年，对何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和何家少爷吵架了？他把你赶出来了？一定是你做错事儿了，别怕，爸爸现在带你回何家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