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凡人可以插手的战斗了。

如果之前是简单粗暴的能量对轰，那么现在就像是两个空间系的魔法师在一争高下。

我能感觉到空气正在毫无规律的流动，就像空间本身也在这场对决中变幻万千。双方的攻防应该都极其精妙，因为谁稍一失误，后果都可能是灾难性的。

人在面对超出掌控、无法解释的现象时，会产生一种麻木的无助感，换一个更接地气的说法叫做“摆烂的冲动”。

我带着这种无助感，满面愁容地看向怀里的可可：

“你说怎么办？”

可可则用那双人畜无害的大眼睛看着我，安安静静的表示自己只负责可爱。

拜托了，姐！

你现在可比我聪明得多啊！

“哎，问你也没用。要是你是只老虎就好了，还能扑上去咬两口。”

我俩就这样蜷缩在一起，躲避着四处飞溅的泥土和石块。

可可很听话地坐在我的腿上，没有试着乱跑。

而我像一个考场上的学生一样，拼命地回忆着夏明说过的每一句话。

但无论我怎么尝试，都无法找到正面的词汇。

“人体产生的意识场很微弱，即使我们通过基因工程将其强化到了极致，也还有很多应用必须依赖机械放大器才能实现。”

“我亲爱的古人，你们总是沉浸在魔幻式的权力幻想里。真正的世界不是这样运作的。意识控制物质没有捷径，只有科学与技术的不断进步。”

“普通人类的意识场经过强化也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你可以试试用原子摆几个字出来。”

原子吗......我暗暗思忖。

即使我可以操纵几个原子，那又有什么用呢？可可现在对化学和物理一窍不通，总不能指望她突然顿悟微观领域的真谛吧，光是什么分子、原子、电子，共价键、离子键、金属键，球棍模型、比例模型......就足够她研究好一会儿了！

谁知，这种想法刚冒出来，可可就发出了兴奋的叫声。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突然静止了，或者说，在以一种极慢的速度进行着。

风变得很微弱，声音也正在以极低的频率振动。

战场如同漩涡一般向下凹陷，各种物质从四面八方汇聚过去，将夏明和虫叔团团围住。

我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茫然无措的脸，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无法动弹。

“喵——”

顺着叫声，我下意识的寻找起可可——只见她还好好地跟我呆在一起。

我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过于紧张的左手正以一种捏烂水果的方式抓着她，这或许让她很不舒服。如果我的动作没有受限，一定要好好的安抚一下这只听话的猫。

哎？说起来，她的毛发怎么这么长了，是不是需要修剪？毕竟我第一次养猫，实在没有经验......

不对，那好像不是毛发，而是一缕缕青烟般的光带，它们蜿蜒着汇聚到了同一个点——那枚飘浮在半空的放大器。

放大器的光芒覆盖了很大一片区域，而且似乎正在有规律的流动。我看向哪里，哪里的光亮就会越强；如果离得太远，这光就会变得微弱。

如果我将注意力聚焦到一片树叶上，我就能同时看清它的正面和背面。每一粒细小的灰尘，都在我的眼中呈现出几何体的模样。

按照我自己胡诌的理论，本应该是可可在感知我的想法后代为执行，但现在看来，是她将我的意识也接入了放大器中。

“喵！”

正当我沉浸在这个新奇的视角中时，可可再次发出了叫声。而我居然很自然的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想玩球。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我屏息凝神，在脑海里把微观世界的层次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我开始说服自己：世间的一切都是小球，无论是外星人的壳，还是猫咪的毛绒玩具。

我要看透眼前的物体，直到它们想要慌忙藏起露出的缝隙。

我开始想象分子的形状、原子的形状，甚至是电子、质子和中子的形状。

我叫夏木。

我在慢慢变小。

果仁般的细胞核嵌在不断流转的细胞质中，被透明柔软的细胞膜包围着。

螺旋状的DNA在酶的作用下拆解、重组，精密复杂的蛋白质如同机器般不停运作。

原子像是入驻此处的行星，拥有着名为电子的云层；质子和中子在原子核中紧密相依，像你我一样共享着这片广袤的空间。

鉴于刚刚看到的细胞结构，这应该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但我真正要观察的对象，其实是时间翘曲装置。

即使是最坚硬的物质，也是由在不断运动的原子构成的。这些原子之间的空间，与它们自身的大小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