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1 / 2)

上官玥掌握横州的第四日,府衙恢复了往常的秩序,原因无他,除了换了个知府,散了两个心术不正之人,余者均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帮无所作为废材。

知府这个位置一直空着,所有人默认女土匪就是新任知府,也有人提议过让上官玥来担任,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幕僚们以为是大当家的不喜欢知府这个称呼亦或者表演下三推三让,于是又提议叫“郡王”,自我封王。

五日后,上官玥不顾反对阮温书为横州知府,还是以太守为称,主要原因是先帝在世知府称呼为太守,众人摇身一变有的成为天象师,仙娘婆,算命先生,却统一的得到一个结论,大当家的志不在一个小小的横州。

桃月发现她们大当家白日里看似与往常一般,这个往常是指遇到严归云之前,可夜里就像没了呼吸似的,再也没有听过沉睡的呼吸声,好几次她都忍不住用手去探对方的鼻息。

她不由得又想起上官玥刚从昏迷中苏醒时,自己没有控制好劝慰她节哀时,对方只用宛如深潭般沉寂的幽暗眼神看着窗外,轻轻吐出的几个字,“没事了,早就习惯了……”

不知为何,当时桃月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倘若姑爷还活着,看着她这副模样定会心疼死。

一个月后,被人猜测会心会痛死的人从昏迷中苏醒了--对于已然死得连尸体都找不见的严归云秀才,躺在一张竹床上缓缓睁开了双眼,入眼与他刚穿越时一样,是完全陌生的景象。

不过,这种事情也讲究个一回生二回熟,严秀才除了全身像散架了般,内心暂无波澜,他定定望着房梁上一只正在织网的蜘蛛,努力的回想下自己短暂的一生,除了一头的乱七八糟的空白还有剜痛之外,并没有什么画面。

他忍不住“操”了一声,怎知沙哑的喉咙像是借了别人的,抠索的只发出了c的气音。

严归云像是明白了点什么,难道自己瘫痪成植物人了,大脑可能死而复生?可全身像被十几个人打了的疼痛也真实存在。

“大哥哥,你醒啦…”一个稚嫩的童声打断他的推测。

“师傅!师傅!月哥哥醒了!”

月哥哥?

一身穿白袍身材魁梧,下颚条线如同刀刻般凌厉,头发花白看不出年龄的老头从外推门而入。老头肃目威严,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练武之人模样,声音浑厚打了声招呼:“醒啦?”

严归云喉头滑动,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小童接过老头手上的瓷勺,动作娴熟的为严归云递上一勺药汁,“月哥哥,啊——”

“啊——”

他像个傻子试着张了张嘴,自认为用尽了洪荒之力,可实际才张开一条小缝,苦涩的药汁顺着嘴角缓缓滑过喉咙。

是熟悉的草药重楼的味道,他能想到药名却怎么也记不起什么时候用过这剂药草,严归云强忍着全身剧痛,空白的记忆被一种巨大的悲伤情绪所占领。

苏醒后总有一种丢了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东西悲伤感。

可……什么都想不起来,结果除了脑中的钝痛之外,并无收获。

很快,严归云就发现自己与这个封建社会格格不入,他习惯性的动作及语言,无不告知着他,他不是摔坏了脑袋,就可能不属于这个朝代。

当然,脑子空白得确实也摔得差不多要回炉重造了,有些知识性的东西像是刻在了骨髓般,哪怕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了的人,还是懂得一大堆莫名其妙的理论常识。

这日,他又在指导小童做飞鸟,用竹片与宣纸做成小鸟形状,纸上可以涂鸦任何自己喜欢的图案,借助风力可往前飞,是当地孩童最宝贵的玩具了。

小童名唤柱,据说还不知道姓,就像严归云名唤月一样,都是单音一个字就完事了。

小柱子告诉严归云,他在昏迷时,不停的叫一个人的名字--阿月,醒来后又什么都不记得了,索性就叫他月。

经过严归云所指导的飞鸟,像是真的会飞一般,只要用力拉一下鸟尾巴细小的绳子,纸鸟便会煽动着翅膀飞出个几丈远,还高,这样柱非常喜欢整日郁郁寡欢的月哥哥,照顾得也更尽心些了。

“月哥哥,你为何每日都不开心,是伤口还痛吗?”柱拽着飞鸟,推着严归于,好奇的问道。

“因为哥哥丢了重要的东西,哥哥却忘记什么了。”

柱思索片刻,再次问道:“有我的飞鸟这么重要吗?”

“比哥哥的命还重要……”严归云老实的回答。

“师傅说过,你能捡回来的命是收到神佛保佑,任谁在水中泡那么久,也不可能活下来的。”

“咳咳……柱,小孩家家,怎么这么啰嗦。”不知什么时候,白头老头走了过来,接过木轮椅继续推着严归云。

三月的春日,枝头爬满翠绿和新绿,微风里的浅红与深红相互交错,一池春水被微风拂皱。

“我把你从淮河口捡回来时,没想到你还会活,”老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