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寨(1 / 3)

寒风裹着雪花,这让乌格勒暴露在外的脸被冻得僵硬,导致发出的声音都似淬了冰般冷酷,“刚刚收到的传书,我们的老朋友黑鹰得到了一批火丸子,这可不是个好消息。”

“但也不是个坏消息,魏国老四的东西,黑鹰会用吗?据我所知,黑鹰不属于魏国太子也不听从四皇子,如果他们认为这只鹰已然是对方的爪牙,会如何?”达摩不疾不徐道。

乌格勒发出桀桀的笑声:“您真是天神赐予大昌的礼物,任何问题到您这里都可以往美好的方向奔走,相信智者已经有了好的办法。”

达摩把三耳帽拢得更紧些,“嘶”一声出呼出一口冷气。

乌格勒放慢脚步,待与达摩并肩时,解开自己的坎肩,披在达摩佝偻的身上,达摩眼神一怔,他回想很多年前,也有人在寒冷的冬日给自己披过大氅,是那件大氅最终救了自己的命。

翌日清晨,天穹阴沉,让人分不清昼夜。

眼归云打了个呵欠,满脸熬夜后的憔悴,手脚并用的爬到那半边床塌,准备睡他个天昏地暗。

只是想法很美好,睁眼闭眼间皆是上官玥那张未施粉黛却比他透过滤镜见过的任何明星网红都漂亮的脸,那张只对自己才会有的羞赧的脸。

冷淡的表情穿!插一丝羞色,更是让人颠倒神魂。

迷迷糊糊中,纸糊似的门被人从外推开,寒风毫不客气的呼啸而入。

“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呐!”花朝迈着大长腿,也不管地上有什么,遇铁踩铁,遇皮踩皮,直奔床榻,毫不客气的一手把被褥掀开。

严归云视死如归的抱着一团被角,打算用赖床来抗议,“花营主,你这么直闯人家寝卧,掀人家被子,你家桃月知道你有这爱好吗?”

不知是“你家桃月”取悦了他,还是“桃月”二字刺激到了他,这货一脸流氓像的面孔立马认真起来,把被褥往严归云脸上身上一丢,“大当家的叫你以后在我们三营跟我混了!”

严归云一把掀开被褥,听到大当家三个字,被褥都遮掩不住喜色问道:“跟你混?混什么?”

花朝也不管空出来的床榻有多小,一屁股坐了下去,昏暗中环视一圈满卧的鸡零狗碎,随手捡起一块铁片,挑眉道:“正是此物。”

花朝没有等人的习惯,看着严归云洗洗漱漱半响没完,不耐烦的拨弄着手上麂子皮:“我说严大秀才,能不能快点儿,怎么比个娘们还仔细?”

严归云没有理会,慢条斯理的将脸上的水珠搽拭干净,头也转道:“难怪你追不上桃月…”

严秀才绝对是装大尾巴狼一把好手,把对方唬得一愣愣的。

花朝像个被老师点名了的小学生坐直了身板,“我也不知为何,最近看见她就觉着很紧张,却又忍不住想见到她,偷偷看着就好。”

“你这是喜欢上她了,骚年!”严归云终于到了最后一个擦手环节。

“何为骚年?”花朝其实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但话到嘴边又有些难以启齿,于是退而求其次问了这个离谱问题。

严归云正色道:“啊!骚年就是…很男人很讲义气的兄弟。”

花朝思忖片刻,开口道:“哦!那我看你也是喜欢大当家的,骚年…”

严归云:“……”

搬起的石头会不偏不倚的砸向自己的脚。

此时,清水寨三营制甲营内,几个身穿棉袄围兽皮的汉子围坐在一起插科打诨赌大小。兴许是气氛热烈,甚至有两人的皮褂子披散虚挂在身上,旁边地上堆一些与严归云卧房里如出一辙的破铜烂铁。

严归云随着花朝一前一后跨进院子,入眼的便是院内两颗光秃的歪脖子树被人横穿着一根变黑了的绳,上面便挂着几件已挂冰的长袍或长布条。

正门有块牌匾,上的字已然颜色掉得差不多了,让人用麻绳钉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字,仔细辨认出是“三营”二字,屋顶上的瓦都有星许脱落,一股子既闲又散还穷的气息扑面而来。

十八营的营地,有些是木制的大型穹庐类似蒙古包,有些是土楼结构,整个营的人都会集中在里面,有些是四合院的结构,上官寨主的小院就是四合和南疆建筑的结合物,充分的体现了清水寨集合五湖四海的走投无路之徒的宽阔怀抱。

花营主的三营是土楼建筑,营里所有的人都住在这座土墙围起来的楼内,正对着院门的那间屋子比周围其他稍微高些。

花朝上了几个台阶,身后便有人唤住了他,他微微俯身,用肩上长刀撩开帘子,示意严归云先进去,几个正在磕瓜子围着几个博大小的甲乙丙丁一同停下动作,看了过来。

严归云一点也不见外的搬了把椅子,大爷似的坐到了上方位置,架着一条腿,把卷成圆筒的图纸随手放在眼前的桌岸上,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哟!摆龙门阵呐。”

在坐的人“哗啦”一声齐刷刷的站了起来,他们基本都是年过四十后的老土匪,经历过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