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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几道铁链破空而至,黑漆漆的铁钩精准扣住弟子的后颈,下一刻,皮肉撕裂发出细微声响,一颗血淋淋的脑袋随着铁链的飞舞而腾空,在地上划出一道血丝,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孩的脚边。

“他这是在干什么?”白小星的兴趣很快被这出惨祸所吸引,他揉了揉被小孩的哭声吵疼的耳朵,惊讶道:“被打到情绪崩溃了,开始反击了吗?不过这御光派弟子的武功可真烂啊……如果我是他的话,一定不会捅小腿,这样根本死不了人嘛……”

周围人眼神惊恐地看向白小星。

凌息拍了下白小星的肩膀,冷冷警告道:“你注意一下你的表情。御光派这举动本就解释不清,你想让龙潭镖局成为替罪羊吗?”

白小星闻言扬起的嘴角瞬间下弯,他摸着下巴,神色凝重地说:“这御光派的弟子简直就是个疯子,还好客栈守卫出手快,要不然就出大事了。”

周围住客忐忑不安地看了他几眼,大概觉得这人精神可能不太正常,匆匆转身跑远了。

凌息无奈扶额,正要再告诫他以后不要对血腥场面表现得那么有兴趣时,便发现叶星正皱眉盯着那具无头尸体。

“小少主,怎么了?”

附近围观看戏的人都被白小星吓跑了,叶星索性实话实说:“御光派的弟子既然这么视死如归,想要所有人葬身狼口,刚刚为什么要挣扎伤人?”

白小星说:“可能在报复那人吧,刚刚就属那个剑客踹他踹得最狠。”

“如果想要报复的话,明明有更好的攻击方式。但他却只捅了那人的小腿……”叶星轻轻眯起眼眸,“这个举动实在是太怪异了。”

楼下的守卫很快将尸体拖走了,地上只留下一滩触目惊心的血。那剑客无力瘫坐在一旁,右腿血肉模糊,旁边的住客撕开衣摆帮他止血。

不远处孩童的嚎哭盖过了嘈闹的谈论声,看戏的住客如今各个手扶佩剑,紧张兮兮地看着四周,生怕再冲出来什么疯子。

“或许是为了制造恐慌?”凌息说:“御光派既然想要打开大门,放狼群进来,一定有他们的理由。他潜伏在这栋楼里这么久,也应该知道这里四处都是守卫。”

“就算他想用狼群杀死所有人,也一定不会在这种时候打开大门。”她指向大门的位置,那里站着五六个手持爪钩铁链的守卫。

一个武功约等于没有的人,对上他们,与其说是想让狼群杀了所有人,倒不如说他其实是自己想不开去寻死。

“我知道了!”白小星抱着剑,兴奋地看着她们,“他自己不想活了,想要在临死前多带走几个。”

叶星想说这件事其实没那么简单,但转念一想,白小星的话似乎也有些道理。然而她正打算顺着这话继续往下细想时,那些混乱的思绪如迷雾般又再一次挡在了面前。

叶星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她这两日睡的觉加一起不超过两个时辰,如今就算遇上狼群突袭客栈,她整个人也浑浑噩噩的,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思考这些荒诞事。

她的身体告诉她,她现在只想睡觉。

这时,远处人群传来喧哗声,一队守卫穿过人群往走廊尽头跑去,擦肩而过时,叶星看到他们爪钩上还挂着血泥。

片刻之后,走廊尽头的房门打开,宴离淮带着几个手提药箱的青年走了过来。他换了身和方才一模一样的玄色锦袍,衣服上的檀香盖过了伤口的血腥味。

两方人马再次擦肩,彼此谁也没再多看对方一眼。

白小星翻了个白眼,“这人不会以为御光派这件事也是我们指使的吧?”

“随便他们怎么猜去吧。”凌息收回目光,看向楼下,“反正他们也没证据。”

“那也不能乱怀疑别人啊,我们又没招惹他。”白小星哼了一声,“亏我以前还觉得他是好人,表面人模狗样的,实际上……”

叶星没理会他们的交谈,她紧紧盯着宴离淮的背影。他缠着纱布的右手在玄色的袖袍下隐隐露出,修长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轻轻屈起——那是他刚刚勾住叶星小指时的动作。

周围的喧闹声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不知过了多久,叶星忽然开口:“那匕首里藏着狼毒。”

“狼毒”两字落地,龙潭镖局所有人止住了话题,齐齐看向叶星。

叶星背靠着栏杆,单手搭在刀鞘上,指尖在阴影中微微颤抖。她侧头瞥了眼楼下奄奄一息的剑客,淡声说:“那人很有可能已经中了狼毒。”

没人知道,这句话另一层意思是

——有人要杀宴离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