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葬宴1(1 / 2)

祠堂门口挂着丧幡,白纸灯笼上的“奠”字墨迹未干。台阶上散落了数张冥纸,风一吹,冥纸扬进了尘土里。

灯笼随风摇晃吱嘎作响,刚点上的烛火被打从这处路过的疾风吹熄了。

三五个村民抬着梯子去祠堂门口点灯,储物间的帘子掀开,骆雪瞥见村长站在储物间的角落里。

听话音,他正与几位年长的老者在商议丧葬宴的细节问题。

丧葬宴近尾声,祠堂里的外乡人结伴陆续在往外走。

骆雪左右观望了两眼,见没人注意到这一处,悄声往储物间门口挪近了些,贴着门帘听里头的说话声。

储物间里的说话声很轻,隔着帘子只能勉强听个大概。

据村长所言,村中有一户在前一夜惨遭灭门,横死的五人如今都停尸在义庄里。待请了黄姑下山看过时辰,再择日送往水渔沟下葬。

灭门?骆雪听得这一关键信息,下意识摸了摸口袋。

晨时门缝下塞进丧葬宴邀请函,她的任务卡便有了反应。

——“任务:寻找作案动机”

——“任务提示:火”

既是寻找作案动机。那想来,她这次的游戏任务必然跟这次的灭门案有关。

搬抬梯子的村民折返回来,骆雪警惕往人来处看了一眼。掸掸袖上的猫毛,面色无异地从储物间门前退开了。

她往谢必安坐着的方位走了几步,恰看到于逸附耳在与他说着什么。稍迟疑,她停下步子等在原地。小巴顺势坐在了她脚边,乖巧舔爪。

不消多时,谢必安整了整袖扣站了起来。途经骆雪身侧,他朝她略一勾手:“走了。”

“去哪儿?”骆雪忙不迭跟上了他。

“义庄。”谢必安道。

义庄地处位置很偏,因是村民们口中的晦气地,在最初择址时就远离了村落。

前一夜下了雨,泥路难行。徒步过去,走了约个把小时才到。

林中山下,远远的能看到一占地面积很大的老旧屋舍。灰瓦青砖,外墙上爬满了霉斑青苔。屋脊上修修补补了多次,堆叠了不少盖草。

义庄建在了山的背阴面,常年不见光,周围的空气里满是湿潮的腐臭霉味。愈往前走味道愈重,各种怪异难闻的味道交杂在一起,熏的骆雪皱了眉。

注意到她的步子慢了下来,谢必安回眸看她。

她捂鼻锁眉,一双眼紧盯着义庄的方向。看表情很苦恼的样子。

谢必安知她是受不了这股味,毕竟她的嗅觉过于灵敏,偶尔也算不得好事。他揣兜掏出块干净帕子,往回递了递。

骆雪盯着递来的帕子看了一眼,转瞬又看了看他。掩在掌心下的嘴角微弯,接过帕子捂住了口鼻。

一递一接的间隙,义庄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门后走出一个年轻女人,手中提着一个大木桶,桶里盛装着清扫后的浑浊黑水。

那女人的面上缠遮着一块黑色纱巾,纱巾挡了半边脸,看不清全貌。

她转身出门,瞥见有外人到访,她的眼神一下警惕起来。面朝着来人的方向下意识退行了半步,扯了扯面上的黑色纱巾把头埋低,一副随时打算躲逃的惊慌模样。

她的眼睛很漂亮,杏眼棕瞳,长睫绵密。

骆雪看着她的眼睛,有片刻的恍神,恍惚能猜出她那张掩在纱巾下的面孔有多美。她守在这种地方,这样的装束倒也不让人多意外,大抵是为了保护自己。

“她是哑女,义庄里的守棺人。平时鲜少与活人打交代,因而不喜见生人。一会儿我们避着她点就是,不用特意打招呼。”谢必安小声交代道。

骆雪点点头:“嗯。”

小巴满眼好奇地跑去了哑女脚边,大着胆子嗅了嗅她的裤腿。

哑女被猫拱了脚,吓了一跳。她猛地一撅,顾不上管失手掉落的木桶,如离弦之箭般转头就跑。

小巴差点被落地的木桶砸到头,受惊炸毛,飞速窜逃到骆雪身后,惊魂未定探头回望。

“欸……”骆雪想叫住哑女,话刚起了个头,哑女眨眼间就跑去了屋后不见了踪影。

躲起来了?看来她真是很怕见外人。

“不用管。”谢必安淡声道。他对这一幕早就见惯不怪了,迈步向前,推开义庄半掩的木门,回首示意还在原地愣神的骆雪跟上。

“捣蛋鬼。”骆雪低头轻斥了声顽皮的小巴,抱起猫往敞门的屋里走。

厚重老旧的木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整齐排列的几十口棺材。

棺材的木色不同,材质也不尽相同。列于门前的几口棺材色新,越往里,棺材越旧。最里头靠墙的一排棺材漆面剥落,露出的木头也有部分腐坏。

义庄很大,骆雪在里头慢慢悠悠踱着步,没看到有除哑女以外的守棺人。

“这里,就哑女一个人在守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