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铮铮继续道：“我从前听师傅说，有一种精神性的疾病，一旦受了某种刺激，心跳和脉搏急速变化，会让人进入一个狂躁的状态，这种时候，若是再受了某种刺激，会做出有违于本意的过激行为。”

屠南安明白宋铮铮想表达什么，她就是在怀疑真实的屠云绍并不像他们看到的那样，而是因为受了某种刺激，而这种刺激就是饮酒和练鞭子。

“应该不是酒，是那根九节鞭。”屠南安意味深长的说道。

“我爹当年就差点死于那根九节鞭之下，那鞭子的前主人是屠氏的一个老师傅，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宋铮铮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的摇了摇头。

“据说他当晚抽死了三个丫鬟，仍觉得不过瘾，尝试用鞭子勒住自己的脖子，最后活活勒死的。”

宋铮铮惊恐的看向屠南安，这种人暴虐最后变成自虐，精神上一定是有问题。

“你的意思是，练九节鞭的人都会走火入魔，最后杀死自己？”

屠南安冷哼一声：“哼，心术不正的人练的也是邪术，自然是会走火入魔了。”

他记得他爹说过，屠云绍十几岁的时候在屠氏就已经没有对手了，他爹练了三十多年的长枪，出入战场无数，却打不过一个练了几年功的少年，他一直都觉得此事蹊跷，但是他爹却总说屠云绍天资聪慧，所以进步飞快。

早该想到，就算是练武奇才，几年的功夫超过几十年的功夫，任谁听了都会觉得不可能，除非修习的是邪魔外道，屠南安眯起眼睛道：“那个死去的老师傅喜欢用血养鞭子。”

宋铮铮猛地一抬头，像想到什么一样，疾声道：“李氏身上都是陈年的鞭痕。”

这就对上了！

宋铮铮与屠南安对视一眼，事情的前因后果两人都心中明了。

她走到屠云绍身边，缓和了语气问道：“你的鞭子呢？”

一提到鞭子屠云绍就如同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把头低的更深了，声音低低道：“今晚打她的时候，她突然晕了过去，我害怕的去找大夫，应该是那时候落在了房中。”

宋铮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为何总是打她？”

屠云绍红了眼圈：“我不知道，我就是想好好疼她，可是我控制不住......”

宋铮铮平静道：“你可知你师父教你的是邪术！”

什么？！

屠云绍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瞪着一双眼睛盯着宋铮铮看，若是平时宋铮铮被他这样瞪着肯定吓得脚都软了，但是今日屠云绍同样是瞪人，却只有惊恐没有狠厉。

他仿佛急需确认一样又看向屠南安，眼波流转间，他自己也好像想到了什么，眼底渐渐聚集愤怒，他在腰间摸索了一会儿，从腰封处拿出一个红色的袋子，用力的撕扯开，里面一缕黑色的头发掉了出来。

宋铮铮意外的盯着那缕头发问道：“这是李氏的？”

屠云绍胸腔剧烈起伏，胸口好像有岩浆要喷薄而出，他压抑着愤怒道：“我那师傅说，平日里要把心爱之人的头发与鞭子放在一起，这样练出来九节鞭才能破万物，达无人之境。”

宋铮铮倒吸一口凉气，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屠云绍只针对李氏一个人伤害，那个老师傅当年杀害了那么多人，不过是因为他不像屠云绍这般专情罢了。

没想到她眼中的死渣男居然是个专情男，这真是十级反转，让她这个看了不知多少本小说的人都没能想像的到。

这时候屋内也传出了动静，应该是王大夫的诊断结束了，宋铮铮几人也挤进了屋。

进屋的时候李氏已经醒了，跟刚才相比脸色红润了不少，她身边的如玉正往她嘴里喂着大枣参汤，看起来是补血的好东西，宋铮铮也没有制止。

倒是王大夫眼神惊喜的盯着宋铮铮看，完全不敢相信一样。

他刚才给李氏做检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身上插着的几根银针，通过观察银针的排布和位置，他就能断定，这行针之人在医学方面的造诣简直超越于他之上不知多少。

他又赶紧摸了李氏的脉搏，对比了一下宋铮铮之前开好的方子，嘴里更是止不住的赞叹：真是绝了，绝了。

简单的几位药，直指病灶，用量顺序恰到好处，如此精准的药方，没个几十年的行医经验，是开不出这种药方的。

王大夫特意向如玉求证了一遍：“这是那位铮铮姑娘开的吗？”

如玉点点头：“没错，上次夫人生病，就是铮铮姑娘给看的。”

说完又把之前的药方拿出来给王大夫审阅。

她刚开始也是不太信任宋铮铮的，看她年纪小，又完全不像个学医的样子，不过自从上次她把夫人治好后，她就对宋铮铮刮目相看了。

这次更是，这个王大夫来了半天，除了拿着宋铮铮开具的方子赞叹精妙之类的，什么也没做，夫人能醒来还是他翻来覆去的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