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髫年 方团圆又别离(1 / 2)

夏日的风在屋外呼呼地吹。

谢珽乖巧地躺在靠窗的美人榻上,看着屏风外。

太医署的许院首在给刘令清理血迹,换药,包扎。

见刘令的视线从缝中投过来,她还心情很好地朝他坏笑了一下。

谢珽已经在宫婢伺候下,擦洗过换了身干净的里衣,还穿上了中衣。

因为是昏睡刚醒,她没有被打扮成之前宫妃的样子。这会儿她只是挽了头发,不施粉黛,没有珰环,是和还在国公府里一样随意的打扮。

这期间刘令一直没走,隔着架屏风坐在了屋正中开间的坐榻上。

等她收拾好了,许院首才进来替他收拾伤口。

难为许院首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看到刘令胸前暗红色的痕迹还要目不斜视地给他清理正经的伤口。

谢珽在一旁无聊地悄悄腹议道。

那几个暗红的痕迹是她方才故意在刘令身上咬的。

她也是风月场的常客。这些于她都是轻车熟路的调情手段,故意发点小脾气哄哄刘令开心罢了。

“高兴了?”等闲杂人都退了出去,刘令坐到了谢珽的美人榻上,语气宠溺地问道。

“嗯,高兴了。”谢珽侧了点身子,给他让出了些位置,答道。

不高兴能怎么办?

他在这里放了北衙禁军的六军之二左右龙武军轮流值守,专派了陌生的宫婢伺候,有他身边的内侍看着。

什么人都见不到,什么消息也听不到。

她一个在京都孤孤单单地做谢氏质子的英国公世子能怎么办?

难道要她为了自己最后过几天没有刘令的日子,把她为谢氏在朝中苦心经营的网断送了吗?

实在没什么必要。

她的命,她的孽缘,她认了。

刘令和她挤在她的美人榻上,一双大手环在她的腰间放着,掌中还兜着她的指尖把玩,像个没事人一样。

谢珽在他的怀里找了个还算舒适的位置靠着,看着窗外的镜湖发呆,心中还不忘抱怨一句——非要这样挨着她,他伤口都不疼的?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地对着窗外看了好一会。

突然,刘令开了口:”你怎么不问我怎么受的伤?”

他的语气有点埋怨,还带了点指责心上人不关心自己一样的伤心委屈。

谢珽没动,只是原地眨了眨眼。

她在看风,看它吹下镜湖边的柳叶。

一片片地,它们稀稀疏疏地落到了湖面上,随波逐流。最后分道扬镳,各自漂去了不同的地方。

都和她一样,明明是自己的命运,自己却做不得多少主。

“嗯?”见谢珽没回答,刘令捏了捏她的指腹,追问着。

他想说的话,她不问,难道他就不说了吗?谢珽心里抱怨着,面上却配合着,敷衍地问道:

“你是怎么受的伤?”

“刺客动手的时候,是成安王最先上前护的驾。孤的王弟很英勇。”

答非所问。

原来这才是他想告诉自己的事情。

他怎么受伤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牵扯到了成安王刘念。

“怎么又不说话?”

又被追问的谢珽眼神中露出了些许的疲惫。

刘令太喜欢试探。

他明明知道答案,却喜欢她配合演出的假象,然后再质疑她演出来的不是真相。

“成安王与陛下是一胞所出,自然是随了陛下的英勇的。”

谎言和恭维脱口而出。

然后,她的手腕一下被刘令的虎口圈住了。

男人炽热地掌心贴在她的肌肤上,控制住了她脆弱的命门。

刘令低头,咬住了谢珽肉肉的耳垂,不太满意地说道:”我不是要听你说这个。”

“那成安王受伤了吗?”谢珽心里无奈地说出了刘令想听到的话,做好了要被发难的准备。

“嗯,伤得不轻。”

刘念也受伤了?

谢珽的心先是紧了一下,随即将这个失态飞快地掩饰了过去。

她终究是负了他的,不该再将他牵连更深。

谢珽这个转瞬即逝的担忧没有逃过刘令的眼睛。

“廷玉,你又心疼了?我们明明是兄弟,你为什么关心的是他,心疼的是他,心悦的还是他?”刘令越说,声音越轻,离谢珽的耳朵也越近。

“我待你不够好吗?为什么我不能替了他?”

潮热地气息喷洒在她的耳朵里,谢珽不舒服地缩了下脖子,躲开了刘令的贴近。

“你在拒绝我!廷玉,你不能拒绝我。”

一只手按在了她的后颈上,强硬地把她拉回到了刘令的唇边。

喜怒无常,刘令又生气了,夹杂着他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