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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叫人发觉她出去玩么?

苏衡:“……”

颜沅觉得自己就同前些日子的苏雩一般,都是偷溜出去被苏衡撞见。等会说不定这个清正的表哥就会把她送到外祖母那处,或者先说教她一顿,再送去。

她已经准备好回国公府后被外祖母狠狠责备一通了,谁料,却听见略微清冷的声音响起——

“舞剑对身体有益,你体弱,会些也好。”

“青剑与旁的剑有些不同,以后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来寒霜居寻我。”

颜沅那双杏眸不可抑地瞪大,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苏衡。

他却已经移开了目光,那只色泽温润,干净无暇的手持着茶壶,给他自己也斟了一杯茶。

热气袅袅散开,只留茶香余韵。

……

马车很快便到了国公府正门,苏衡道了句,“表妹,先回府罢。”

颜沅应下,再次道谢后便离开了。已过屏门,绣鞋抬起将过月华洞时,她偏头望去,那辆漆黑的马车还停留在侧门边上。

拉车的那匹黑马膘肥体壮,正无聊地刨着脚下的砖石,发出“哒哒”的声响,在阒静的夜格外明显。

颜沅拉紧身上的披风,转身回了昭雪居。

她知他在避嫌。

*

天色渐晚,紫苏也被江篱的人送了回来,此时正拿着帕子细细绞着颜沅沐浴后半湿的青丝。

青黛拿了花露过来,紫苏用玉梳沾了花露后,将颜沅卷曲的发丝梳顺,随后捻散置于熏笼之上。

颜沅便顺势侧倚着熏笼,她只穿了身芙蓉色的寝衣,外披翠水薄烟纱。

她手中执着一本古书,正仔细钻研着上面的法子,“以况水沤其丝七日,去地尺暴之……昼暴诸日,夜宿诸井……七日七夜。”[1]

庄嬷嬷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来,见颜沅又一心琢磨这些东西,她叹了口气,将药盏和准备好的糖渍梅放在一旁,待其凉一凉。

随后,她幽幽道:“娘子总担忧这些作甚,颜家还有老爷和夫人呢。虽说大公子读书,不沾俗事,可娘子一个女儿家,还是多练习女工,放宽心才好。”

一旁的铺床褥的青黛听后,在心中直直摇头,这些话,娘子根本不可能听得进去。若能端庄守礼,遵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那便不是她家娘子了。

这么想来,庄嬷嬷还是很有耐心的,面对冥顽不灵的娘子还能坚持说这么多年。她已经准备好娘子像往常那样长篇大论、有理有据的反驳回去了。

却有一声“嗯”,似猫儿般的应答声响起。青黛疑惑转头,娘子今日怎得转了性子?

却见少女面容专注,微微点头,似是对嬷嬷的话表示赞同,可芊芊素手却兀自抬起,将泛黄的书页翻过一页。

颜沅正瞧着古书上关于丝织“暴练”的法子,对外界的感知都弱了些,连嬷嬷说什么都没听清。

她在心中仔细谋划着,待买下一家绥都的染坊后,定要将颜氏原有的染布法子多与古书上的结合起来试试,说不定效果会更好一些呢?

次日,早上颜沅去老夫人屋里见过二舅舅苏瀚舟、三舅舅苏临风。

纵使在吏部不言苟笑的苏瀚舟,对待颜沅这个嫡亲的外甥女也是温温和和。苏临风天生一副笑脸更是不用提,二人都给颜沅准备了见面礼。

又顺带见过各位表兄表弟。

苏家长房孙辈就有苏衡一个。

二房人子嗣多些,陈槿三子一女。长子长孙苏清,娶了公孙氏嫡次女,夫妻二人瞧着都是温和的性子。次子即国公府的四公子从武,年纪轻轻便折在了战场上。幼子便是苏雩,行六。

三房三子两女,二公子苏柏出身尴尬了些,是府中唯一的庶出,生性淡泊,早早便外出游学。三公子苏晨还未娶妻,待颜沅见过礼后,他红着脸低声喊了句,“沅妹妹。”

他牵着的小萝卜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得苏晨面红耳赤,被众人打趣了一番。小萝卜头便是苏府最小的孩子,才七岁,名苏晟,是五皇子的伴读。

除了不知去了何处的苏衡,还有外出云游几年未归的苏柏,颜沅算是见全了国公府的公子们。

晌午过后,又见过刚从外面做客回来的三位表姐(表妹)。

与儿郎相比,国公府的女儿可是少得紧,又单独论了排行。

大娘子苏含霏是二房陈槿之女,她比颜沅大了一岁,双目晶晶,修眉端鼻,是个名副其实的端庄美人,在绥都闺秀中的名声也是拔尖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二娘子、三娘子便是宋淑慎的两个女儿,二娘子苏慕曦明艳娇俏,泼辣性子,与颜沅同岁,但比颜沅大几个月。比她小一岁的苏婉云却是温婉模样,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

颜沅在病中便见过二房的两位娘子,稍微熟稔了些,虽与苏含霏初次相见,却也因苏含霏的性子而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