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别装了,赶紧滚(1 / 2)

“啊......”刻意压住的嗓音清透明亮,他似乎极力忍耐着不出声,又格外纵容身上那人胡作非为。

一室昏暗,呼啸的冷风叫嚣着撕碎渺小的人类,床上交缠的两人却热得出了汗。

清瘦苍白的手指攥紧白色的床单,这样破旧的小旅馆,不知道床单多久没换,它毫不遮掩地散发着难闻的异味。

这应该是司君念这辈子睡过的最脏的床,但有什么可嫌弃的,现在的他也不干净。

隔壁客房传来听不懂的方言,这里的隔音效果实在是差。

司君念害怕自己溢出喉咙的呻吟传到隔壁,便死死咬住嘴唇。

他想回头求一个吻,却被卡着脖子压在枕头上。

“姜夏,姜夏。”司君念求饶。

姜夏一顿:“追这么远,不就是想着这个。”

司君念苦笑一声,“你说得对。”

眼角渐渐渗出泪水,像玛旁雍措的湖水怎么都流不尽。

这么多年没和人做过,司君念承受得有些艰难,他的高原反应还在持续,头轰鸣着剧烈疼痛,一时间竟抵过下半身的钝痛。

司君念是个很怕疼的人,娇生惯养着长大,这么大年纪了吃药还需要安心哄着。

指尖攥得发白,青筋爆裂成可怖的模样。即使这样,他仍忍着一声不吭。隐忍的司君念,跟记忆中完全不一样。

蓦地,刚刚还热得发汗的司君念冻得一哆嗦,一会儿耳边响起系皮带的声音。

“怎么了?”司君念下半身如同被车轮碾压过,他没办法坐起来,只得撑着身体回头问。

姜夏没有说话,自顾自地穿衣服。

“怎么了啊,我让你扫兴了吗?”司君念红了眼眶,汗湿的头发粘在额角,嘴唇发青,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姜夏撩起眼皮,冷漠地看他一眼,套上外套往外走。

“别走。”司君念顾不得半残的身体,跑下床拉住他。藏区的小旅馆没有暖气,他赤身裸体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不受控制地战栗。

姜夏垂眼盯着他雪白的双脚,地上铺的瓷砖,这么赤脚踩过来寒气从下而上传遍全身。

“姜夏,我心脏疼,你帮我看看,好不好。”司君念从后面抱着他,柔声在他耳边说道。

“别装了,赶紧滚,明天我不想看到你。”姜夏残忍地推开他,毫不留情地推门而去。

司君念愣在原地半晌,冻得麻木的身体感受到迟来的恶寒。

他回到床上,用充斥着异味的被子裹紧身体。

下午出来得急氧气瓶和药忘了带,心脏跳得又快又急,一抽一抽疼得司君念浑身痉挛。

恍惚间,时间倒流回到六年前,回到他们学校附近的五星酒店,那时候姜夏上学忙,他们每周只能抽出半天时间约会,那半天全被用在床上。

他们解锁过很多令人耳红心跳的床上姿势,但无一不是欢愉的。

那时候姜夏很爱他,会耐心做很长的前戏。

司君念是先天性心脏病人,姜夏是医学生,在这段恋情中,姜夏细腻温柔照顾着司君念的一切。

可惜因为种种原因,两人的恋情在六年前的那个冬天戛然而止。

司君念等了姜夏六年,知道他回国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上赶着来西藏追人。

横亘六年的岁月,两人终究不是原来那个少年。

如沐春风的姜夏也会恶语相向,六年前的情爱消散殆尽,横在司君念面前的是一座喜马拉雅山。

对于先心患者来说攀爬一座高山是为难人,但他早已下定决定,要把姜夏重新追回来。

······

“哥,我好像快要死了。”昏迷之前司君念拨通裴临风的电话。他其实不想麻烦裴临风,不过万一真死在这儿他妈妈安心不知道该怎么撒泼打滚。

安心自小就把裴临风和司君念绑在一起,明明只是邻居家的哥哥而已。

“艹。”裴临风在电话那头大骂一声,他是很有涵养的人,极少爆粗口。被安心逼着放下集团堆积如山的工作来西藏就算了,谁知在飞机上要死要活的人,刚到酒店办理完入住就不见了。

整整半天,司君念手机关机,裴临风差点要报警。

藏区交通不如其他省市便捷,好在下午裴临风让助理包了辆车。阿里昆莎到普兰县大约300公里,一路颠簸终于在晚上十点赶到。

下车后,裴临风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即便经过如此长的旅途他身上的高定风衣仍然没有一丝褶皱。裴临风抬头看着眼前破旧的小旅馆。招牌经年风吹日晒几乎看不清原本的颜色,穿过狭窄阴暗的楼梯,二楼有六间客房,很显然这些客房是原本农家住房隔出来的。

这几年随着冈仁波齐在网络上走红,很多外地游客前来,再破的旅馆也常常客满。

助理跟在后面不敢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