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昂(1 / 2)

第二天的盛况丝毫不逊,艾尔莎忙得脚不沾地。

端菜钻出厨房时,艾尔莎忽然觉得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可当她敏锐回头,身后却什么都没有。

“艾尔莎,你在这里。”经过的伊芙对她招手:“夫人要去接待客人,抱着那边的花篮跟上来。”

藤蔓编织的花篮里,黑色曼陀罗肆意地盛放,它的花语是不可预知的死亡和爱。

“是什么客人?”艾尔莎好奇地问伊芙。

“听说远道而来,石棺已经停在门口了。嘘,夫人下楼了。”

噩梦夫人优雅神秘的身影出现在大厅,她换上了全新的丧服,门童丧尸拉开门,门口的石棺跳出来满身绷带的木乃伊。

黄沙簌簌地从他身上抖落,木乃伊走进餐厅,将绷带的一头递给夫人,以示最高的礼节。

夫人阴郁的脸上露出少见的笑容,这使她有了种生动迷人的美艳,她称赞道:“要是扯住这端拉扯,您肯定能变成全场最漂亮的陀螺。”

“夫人,您真是幽默。不过,您猜对了我的压轴舞蹈呢。”木乃伊发出僵硬但真挚的笑声。

等它离开后,夫人的脸色立刻变了,她看起来又要哭了:“看这些尘土!”

木乃伊经过的地方,留下了一行像是脚印般的黄沙,夫人掏出手帕啜泣:“哦天呐,伊芙!伊芙!快想想办法。”

忽然间,那种被盯着的,毛骨悚然的感觉又出现了。艾尔莎心头浮现不详的预感,狄伦说过,虽然她是个普通人,可她拥有很强大的直觉和灵感。

但那层疑虑很快被伊芙新的指令打断:“艾尔莎!去拿扫把和簸箕。”

“好的,我马上回来!”

从房间取了工具,艾尔莎一手提着扫帚,一手举着烛台匆匆往大厅走。月光无法光临的走廊只能靠烛火给予有限的照明,艾尔莎绕过拐角时,听到背后传来奇怪的异响。

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但又似乎是金属敲击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噪音,但无论是什么,它都在快速地接近她。

不远处的走廊摆放着及腰的古董木柜,柜面上有一台留声机。艾尔莎把扫帚靠到柜子旁,再迅速把三根蜡烛拔下来,排放在留声机旁边。

她握紧手中的烛台,没有了蜡烛后,裸露的烛针看起来就像是三角叉。艾尔莎屏住呼吸,捕捉背后的动静。

脚步绕过拐角,重重地踏地,风声骤紧,是它朝艾尔莎飞扑而来!

艾尔莎蓦地转身,将烛台捅向偷袭者。借助它冲刺的力量,针尖擦破了偷袭者的脖颈。它仰头发出愤怒的鸣叫,猛地向后跳。

柜面上摇曳的三只蜡烛照清了怪物的模样,它有着类人的身躯,紧绷的皮肤包裹着佝偻的脊背。

和脖子一般粗的脑袋上没有五官,只有如同吸盘般的血盆大口,尖阵般细密排列的牙齿咬合在一起,发出金属清脆的响声。

“我是餐厅的员工,受到夫人的庇护,你不能伤害我!”艾尔莎大声地说,手忍不住发抖。

但怪物对此毫无反应,艾尔莎意识到,它和大部分的宾客不同,没有自我意识和理智,纯粹凭借本能行动。

艾尔莎用烛台捅伤了它的脖颈,受伤没能打消它的恶意,反而激发了它身为捕猎者的兴奋。

它绷紧身体,再次朝着艾尔莎跃来。

艾尔莎又一次向他挥舞烛台,她的动作很果决,预判也很准确,烛台刺到了怪物的身上,它疼得咧了下嘴,但它很快站稳,改为慢慢地向艾尔莎靠近。

手心渗出汗,烛台的握柄变得湿滑,艾尔莎只好更用力地攥住。

她紧盯着怪物的行动,跟随着它的移动改变站位,她的脑海里回想起狄伦对她的教导——永远不要将毫无防备的背后暴露给敌人。

可再这么僵持下去,将陷入对自己不利的境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艾尔莎大声地喊着伊芙和噩梦夫人,但相距太远,她的求救如石头沉入大海。

周旋已久的怪物再忍不住猎物的诱惑,向艾尔莎发起攻击,这次他撞倒了古董柜上的蜡烛。

倏忽而至的黑暗笼罩了艾尔莎,艾尔莎的气息乱了。怪物挥舞着爪子打飞了她手中的烛台,没有了利器的威胁,艾尔莎被按着肩膀扑倒了。

抵着它脑袋和身体的连接处,艾尔莎把那张不断张合的口器拼命地往外推。

手掌下是粗砺的皮肤,怪物因狩猎的兴奋而沸腾的血管在突突起跳。吸盘口器中流下的涎液滴落在艾尔莎脸上,带着温热、腥臭的,令人作呕的气息。

艾尔莎无比怀念起自己的银匕首,如果此刻她的手上有武器,一定会准确无误地插进这怪物的脖颈。但她只能用脆弱的手指扣进怪物的皮肤,因为用力,额头上的青筋紧紧绷起。

“滚开!”艾尔莎尖叫:“真恶心!”

璀璨的白光忽然照亮了昏暗的走廊,艾尔莎不禁眯起眼睛。身上猛地一轻,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