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下雪，我便回来”

“等到下雪，只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回想幼年时，那是洛璃对赵烽说的话，赵烽似乎明白了千古兴亡多少事都不过种种遗憾拼在一起，后悔大婚五年没有要一个孩子

现在的大梁一步步走向坟墓，仿若历史车轮下被碾过的小石子

“啊”

西戎士兵的后脑勺冒出枪头，头骨破碎血肉淋漓，上半张脸完全不能看，嘴里下意识喊出一声就手脚无力跌下云梯

一杆玄铁虎纹长枪，廖晨厮杀到正午还不曾歇息

只见右侧城墙爬上来个猛人，光着膀子，腰挂一圈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头骨，左手圆盾右手大刀前后突进竟然逼退一众士兵

小六子倒也是不怕死亡，举起长枪要和他拼命，壮汉举起圆盾正面防住进攻反手就要给小六子一刀，关键时刻黑色枪头及时赶到，穿过小六子耳边抵在锋利刀口下

拨开大刀，大手一拉把这不知道深浅的小子拉到身后，转身一枪直逼敌人首级，怎料此人武艺确实不低，廖晨久战乏力逐渐落得下风

纠缠厮杀几十合，退回来稳定身形都有些费力，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西戎连这种货色都拿出来了，真是狗急跳墙”一把扯掉盔甲皮带，打算脱了负重继续打

这时候敌人攻城部队靠着那壮汉争取的时间已经爬上来许多，估摸着有二三十

“老子乃大梁护军中郎将，太子妃亲授，一群该死的蛮夷尝尝廖爷爷的长枪！”

丝毫不听周围士兵劝阻，廖晨穿着里身单衣便提枪继续

老兵一看这可不行，再这么下去城墙非得失守不可，招呼众人把火油准备好等将军回来放火箭扔过去烧死他们

面对人数多的，当大开大合逼退为主，伺机杀敌

他武将世家自幼习武，虽然疲累却没有展露出半点弱势，重拍将敌人击落城墙，拨云见日挑走刀枪，顺势封喉

愣生生杀得敌人就剩几个，宛若武神降世

刚才那壮汉一时也被压制进不得他半点身，但廖晨毕竟体力有限，如此打法又能打多长时间

老兵很有眼力，带着众人压上一起把那壮汉往后逼，后面也是城墙段也有士兵，两面夹击身中数枪而亡

“将军，你可真厉害”

廖晨精疲力尽恨不得昏过去就地睡觉，但收获一个小迷弟又怎么能不装一下“也就是久战疲惫，不然，那样的货色将军我一个打十个”

话是这样说，但他撑不住无力再战也是真的

瘫坐城楼，亲兵送来肉饼水囊大口吃喝，要是能喝酒他肯定要饮上一坛

战斗再次持续到半夜，敌人攻势突然停下，廖晨安排好夜晚值岗就被亲兵搀扶着离开

值岗的士兵搓搓手驱赶寒意，真不知道这天怎么就冷的那样快，好似要下雪一样

守城战到第三个月

砖头缝里都是凝固的血，一半是守城士兵的一半是敌人的

城内尸体多到摆不下，城外尸体也是堆积如山恶臭难闻，夏天开战非得滋生蛆虫不可，血液浸润大地把原本黄黑色的泥土变成红色

疲累，张张嘴但不说话，没有话说也没有力气说

“换防”

“换！防！”

城里有一支新组建的新军，都是些府兵库兵杂兵，训练三月终于是能换下苦战三月没有休息过的将士们

小六子费力的把战友尸体推下去，城墙下面一排溜都是尸体，死了就这样下去，盖一块白布或者干脆什么都不盖，扔到房子里堆在一起

按照安排，守城士兵分成两批，一批下去一批留在上面带新军守城，几日后再轮换

小六子是留下的那一批

这些人看小六子是个少年也都比较吃惊，不由感叹这么小的男娃子居然能活到现在，主动让他去歇着新军们开始干活，搬石头搬原木搬尸体

“小子”

“师傅 你不是下去歇息了吗，怎的回来了”

老兵没有多说什么，舔了舔开裂的嘴，吐出五个字“下去，我替你”

十二月第一场雪，下的倒是不大但寒风刺骨凌冽冻人

敌人像疯了一样，三军齐出，攻势如疾风骤雨般，喊杀声震天动地听的人逐渐绝望

………………

“将军，敌人攻城了”

长安城东出现一支骑兵，尚不知是何人所率，但光从盔甲制式和武器锋刃便能看出来是一支精锐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身高八尺一脸英气，虎背熊腰气势非凡，穿一身玄铁百炼虎头甲，腰挎长横刀

“旗手何在”

“在”

“把大旗展开，待会跟紧我了，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大旗在哪我就在那，深入敌阵扰乱中军，朝着大旗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