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卯时左右，天还没亮，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姜悦蒙着头睡觉想着一会这不识趣的人就应该走了，没过一会，敲门声还在继续，姜悦隐隐约约能听到周围邻居的叫骂声，赶忙披上一件外衣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开门。

不错意外的门口站着的是华鹤远。

“你来这么早干嘛？”姜悦略带点怒气的看着他。

“先生不是说要几天要去学堂吗？”华鹤远看着还没有洗漱的姜悦道。

“去那么早干嘛？”姜悦打着哈欠道。

“不早了，现在已经卯时了，辰时就上课了。”

“卯时？辰时？”姜悦默默在心里默念子鼠丑牛寅虎卯兔辰龙巳蛇，数了一下然后明白了华鹤远说的时间是什么时候。噢！七八点上学啊！

“这么早啊。”姜悦悻悻道。

“先生赶紧洗漱吧。”华鹤远推了倚在门口的姜悦进屋里，打了盆水递给他，随后进屋了找了一身衣服给姜悦穿上。

给姜悦收拾完包裹之后看着姜悦还披头散发拿着一根簪子在哪倒腾的坐在院中。

“先生，你还没束好发？”华鹤远震惊的看着

“我不太会弄，每次都要弄好久。”姜悦看着手里的发簪无奈道，她只会简单的盘发，看起来松松散散的不像男子的发型。

今天好歹去书院，总不能头发乱七八糟的去吧，姜悦就像弄得好一些，接过头发太长了乱绕，根本不听指挥。

华鹤远看着姜悦这个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愣神，竟然从张仪的脸上看出来楚楚可怜的神情，不由心神一震，拿起发簪给姜悦盘起来头发。

华鹤远看着如瀑布般的秀发缠绕在指尖，看着姜悦低垂的眼睫，有点难以言喻的感情泛起一阵阵涟漪。

他家是普通人家，家里一直做着小生意，攒了一点小钱，这个世上士农工商。

七八岁的时候，父母发现他竟能出口成章，才知道他时不时会去书院里偷听讲课，也发现了他的才能，便到处求人给他送进了明智学院。期望他能高中改变阶级，飞黄腾达。

但是书院里的人身份都比他高，即使在书院里做一个小透明，也还是有人觉得他是商人之子而作贱他，时不时殴打他，叫他跑腿，逼他吃泔水，他无时不刻都想离开这个地方。

但是也是因为这样，华鹤远更不能退学，更发努力学习，有一天他定要将这些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底下。

然而有一天，他被城中富商之子推下了河中，就在他意识弥留之际，发誓要是他能活下去，定要将所有欺负他的人千刀万剐，张仪便出现了，救了他。

张仪，他是知道一二的，虽然是书院的先生，可是学堂上没有人看得起他，对他也是颇为不满，一个家世钱财都没有穷酸书生怎配给他们当先生。

可能他也知道华鹤远和自己的处境相似，很多时候会给他一点提点，但是当他看见他被欺负的时候，也都是袖手旁观，华鹤远对他无形之中产生了严重的恨意。

张仪教的是学童生，主要教学范围是启蒙的，他经常这一脸严肃黑沉教课，有一股阴森森的气质，对于班上学子的不屑全然不理，学生背后都叫他怪人，在一次有个学生出口对张仪的母亲不逊的时候，他红着眼将那名学生打了个半死。

最后书院山长出面才摆平，山长是玉城最有威望的先生，放出话来，以后不接受不德不孝不义之人，所以学生又惧怕又厌弃他。

但是在后来张仪因为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突然心中产生了不舍，看着张仪如此重病无人看护，自己便拦了下来，救命之恩还是得尽心尽力照顾的，不然以后被人知道自己是忘恩负义之徒，肯定当不上官了。

再然后，他发现张仪变了，不知怎么的他总是感觉面前的张仪是一个明媚的女子，他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他都忍不住一惊。

“哇，你手好巧，这是这么弄的。”姜悦摸摸头上整齐的头发转身一脸惊喜的夸赞。

“咳，先生快走吧，要来不及了。”华鹤远看着面前目光如炬的人不由得轻咳一声，把脑海里的回忆暂停道。

“张先生，你身体好些了吗？”书院门口，站着两位和自己穿着一模一样的人朝他拱手。

姜悦疑惑的看着身边的华鹤远。

“身长点的是李先生——李逸洋，另一个是蒋先生——蒋文”华鹤远低声在姜悦耳边道。

“李先生，蒋先生，我好多了，山长在哪？”姜悦按照他们拱手的样子朝着他们的样子行礼道。

“山长在书斋里。”李逸洋道，

“多谢。”姜悦到完谢便带着华鹤远往里走。

“你先去上课吧，我去找一下山长。”

“好。”华鹤远看着姜悦的背影朝着自己的教室去了。

“山长？”姜悦找了一下书斋的位置，站在门口道。

“张仪？你身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