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香根草和嗅觉障碍(1)(2 / 2)

了么?”她以为他又要被叫回队里加班,看了看外面的萧肃寒夜,不由皱起眉。

“没事。”他走进屋里,将寒气隔绝在室外。

“贺暄的电话。”

她怔了怔,转身走去厨房洗水果,只用背影冷冷问道。

“他怎么了?”

自从得知贺暄有暴力倾向打女生起,方清月就不太爱提起他,一提到这个人就面色冰冷,偶尔见面也没什么好脸色。

“没事,喝大了,给我打电话抽风。”

他去柜子里翻出药盒,但找了半天,发现感冒冲剂已经没了,便起身从沙发上捞起外套往门口走。

“方清月,我去买个感冒药。”

她在厨房里拦他。

“别去了,外面这么冷,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喝点热水就可以。”

“我看看。”

他随手丢下外套,跟去厨房亲眼确认,确认她额温正常,鼻音也轻了,这才放下心来,便又帮她洗好提子端回客厅。

“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

浴室水声又起,方清月照例走到书柜边挑书看,指尖划过《猎豹》时停顿片刻,又把它抽出来。

成辛以肯定会笑她,一看这本书就喜欢考他随机背某一段原文。但每次都考不倒他,这本书他倒背如流。

她琢磨着,突然打了个激灵。今天似乎不只实验室的暖气不足,家里的温度也比平时低一些。她抱着书起身,想回卧室加件外套,中途却险些被他的长裤绊到。

方清月皱起眉头。

这是同居以来生活习惯上最明显的一个“分歧”了吧,尤其入冬后穿得更厚,回家后换下来的衣裤总是随手乱丢。不过其实也不算“分歧”,因为他平时还算注意,经她提过一次之后,大部分时间都会乖乖叠放整齐。

但今天估计忘记了?他看上去确实像有什么烦心事的样子,果然还是邋遢本性难改。这条长裤就是洗澡前脱掉随随便便丢在沙发上的,还拖出一截瘫在地上。

邋遢精。她默默翘起小指头,放下书,帮他叠裤子。

理到裤脚时,她的手突然顿了顿。

——不多不少一串,亮晶晶的,像是焦糖渍一类痕迹,粘在他的左裤脚上,痕迹很新鲜,粘上去不会超过两小时,上面几乎还没有附着灰尘。他去了哪些地方,会踩上糖渍么?又或者是蹭到的?

但不太像……她眯起眼细看。

这痕迹走势,不大可能是向下踩时自下而上溅上裤脚的,也不是剐蹭痕迹。这更像是——

——是自上而下,由远及近,受外力砸过来的——接近撞击痕迹。

但从今天白天两人发的微信来看,他应该没出过外勤,是从警队直接去研究院接她的,怎么会有这种痕迹?就像是……与什么人起了冲突、被人从身后砸过来的似的。

是他说的那个女跟踪狂留下的?可那不是隔壁支队侦办的案子么?他也不大可能参与吧?

她在自己能意识到之前低头闻了闻那一处布料,确实是焦糖和黄油混合的味道。方清月自小嗅觉较常人更灵敏些,上了大学后又着意练习过,基本算是准确率比较高的水平。但今天轻微感冒,多少受了点影响。她又看了眼他丢在一边的外套,拾起来,仔细嗅了嗅。

下一秒,方清月听到自己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不是寻常的搏动,是极突兀的震动,连带着耳边嗡嗡作响。

她默默把外套叠整齐放好,重新坐回地毯上。

是香根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