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连点成线(1)(2 / 2)

,可又因为刚才被他“借”走了发夹撬锁,又被遗忘恢复原状。他抿起嘴角,转着烟尾,缓缓开口说正事。

“就像你中午说的,我们接下来要做的所有推理的共同前提是,抛尸现场的那段小指指骨得被证明确实曾在童年时期受过骨折,而且时间与吴文轩掉进鸡窝的时间吻合。”

方清月无意识皱起鼻子,转回脸来,忍不住抢他的话。

“……你不是说不质疑我的专业吗?”

成辛以歪歪头,面朝她,表情从容,上半身向车窗靠去,长腿交叠。

“我需要先确认,方法医是只凭经验指向,还是能给我一份逻辑清晰、数据完整的鉴定意见,证明这一次旧骨伤必然发生过。不过当然……”他露出一丝吊儿郎当的笑意,瞳孔被前车灯映出璀璨流光。

“‘得方法医者得天下’嘛,我都‘得’你了,哪还敢乱质疑。放心,你说什么我都信。”

没正形。她没再配合他跑火车,也明白他的意思,于是认真点头。

“可以。如果需要,我可以出具能直接搬到法庭上做刑事证据的鉴定意见。但目前的关键不在这里吧?”

她攥着包带,仔细又谨慎地问道。

“系统里不是没有发现吴文轩或者吴文奇的DNA么?”她记得施言在会上匆匆提过一句。

成辛以耸耸肩。于是她又道。

“旗望岛上只有一家诊所,是八年前建起来的。旗明县的医院,也都是些小医院,从吴文轩受伤那年一直存续到现在的只有一家,但中午我抽空打电话去问过了,他们根本没有保留超过二十年的病历记录。”

“何况即使找到了,也不足以形成闭环。这种孤证太难锁定了,又不是像指纹之类高度唯一的生物数据,只是一些特征而已。就算再加上足弓的差别和王芸对那道疤的指认,也不够证明那段指骨就一定是吴文轩的,更不能直接证明现在站在大家面前的这个人就一定不是吴文轩。”

她可以还原已知骨头的从幼年到成年再到被割离主躯干的整个历程,来证明这段骨头的主人在五六岁期间受到一次骨折,但又能怎么样呢?这种特征,根本无法使这段骨头被精确锁定在某一个人身上,更无法证明骨头的主人就是她所猜测的吴文轩。事实上,他们现在甚至都无法确定真正的吴文轩究竟是生是死。

“所以啊……”她不自觉轻轻叹气,指腹与宽大外套布料互相摩挲。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这么天马行空的猜测,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恐怕连最开始的三成都不会信。”

成辛以盯着她被车灯映得黄澄澄的小小鼻尖,突然心一痒,下个问题脱口而出。

“那以前呢?”

“嗯?”她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顿了顿,一只海鸥趁机收翅停在车前的树梢,脊骨伏动,又马上重新起飞。他下意识想问的是“以前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会跟谁分享那些天马行空的猜测和推理?”可转念回神,这种矫情的问题挑开又有什么意义呢,只会把最近两个人好不容易逐渐融化的柔软氛围再度绷得僵硬而已。

莫名其妙地,他心底蓦地生出一种对闻元甫的嫉妒——在那些他一秒都没能陪着她、连远远看一眼都得小心翼翼躲在角落的日子里,至少闻元甫能正大光明和她待在同一间教室、坐同一班巴士、在同一座图书馆看书,至少在她独自面对过莱茵市玫瑰花圃那具尸体之后,闻元甫可以比他早无数倍地亲眼确认她真的没有过敏,而不是在若干年后才知道这件事,还得看她逞强、等着被她骗说没过敏……

“以前什么?”见他滞住,她又问了一遍,眼尾上扬,以为他问的是案子。

成辛以把烟杆横在鼻前嗅了嗅,摇摇头,摆正念想。

“没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他略微加快语速,以免被她察觉奇怪而继续追问。

“再来,讲讲你觉得赢在哪三点了,看看到底是不是真赢,万一到最后尽是些没用的线索,结果其实又是我赢,你还得答应我一个……‘都可以’……的要求。”

“当然不可能,我铁赢。”方清月梗梗脖子,脸有点热。

他笑笑。

“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