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1 / 2)

端午节后,父亲与姐姐返回了杭大,偌大一个家里又只剩下母亲和越梨。

庭院里梨花谢了大半,夜晚空庭无声,梨花落尽月又西。

初夏的空气中不时飞来几只无名的小虫,打扰越梨的思绪。她练完今日份的书法,正倚在窗口发呆。

楼梯口响起“咚咚咚”的脚步声,母亲敲了门,在外面问道:“小梨,外婆刚打电话过来,叫你今年暑假去乡下玩,你去不去啊?”母亲刚在楼下客厅通电话,原来是和外婆。

越梨的外婆今年65岁,身体硬朗,舅舅和舅妈在外面工作时还独自打理着几亩田地。以往越梨暑假去的时候,经常碰上农忙,外婆总是没有空闲好好照顾姐妹俩。自从姐姐越樱上大学后,暑假留校不回来,越梨就很少暑假去外婆家了。

“外婆身体怎么样啊?”越梨给母亲开了门说道。

“身体好着呢,你舅舅他回来了。”母亲说着放下手里的水果,“你舅舅说最近调回韶安来了,以后就一直留在外婆身边照顾了。你外婆年纪大了,一个人在乡下,虽说身体硬朗,但身边没个人照顾我还真不放心。”

“舅舅回来了,那小涛是不是也和舅妈一起回来了?”越梨惊喜地问道。

表弟黄涛比越梨小两岁,今年下半年开学就要上高一了,从小三个孩子也是一起长大的。泥里挖蚯蚓,河塘里钓龙虾,果园里摘桃子,偷西瓜,上山下河的,反正被抓包了,这个表弟总是第一个挺身而出护着两个姐姐。

“都回来了,高中都落实好了。你去不去啊,一会我跟你舅舅回过去。”

“去的,我好久没见小涛了。”越梨又说道:“妈,我明天问问丹丹去不去?她上次还说想去乡下采风拍照。”

“你们这几个孩子,去了也别光顾着玩,快高三了,学习也得抓紧。”母亲说完起身出去了,边带门边说道,“吃完水果早点休息。”

越梨吐了吐舌头,想起小时候和表弟,姐姐,有时还有郝丹一起在乡下玩的趣事,不禁笑出了声。

第二天,越梨就去问郝丹暑假去不去外婆家玩的事,郝丹当然一万个愿意,不用每天对着监督自己学业的妈妈,又能放飞自我和小涛兄弟一起上山下河疯玩,简直开心到晚上做梦都要笑醒了。

“行,那暑假就一起去,不过你期末考试得好好表现,不然你妈肯定不答应。”

“遵命,我马上努力学习。”说着立马拿出英语书开始学习起来。

越梨觉得郝丹太好玩了,一直都是这么咋咋呼呼,开开心心,身上的能量总是满满的,永远没有耗光的时候。

有这样的朋友真好。

但是,暑假足足有两个月,两个月,60天。上课时虽然不一定每天都能看到周冀,但出操或者体育课的时候,还是能远远望上几眼,即便没什么机会说话,但这样的几眼已经让越梨很满足了。

两个月的暑假,连这样小小的机会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越梨不禁有些失落。

越梨对于周冀的喜欢,一直都是隐匿在心底深处的。她从不去刻意打听周冀住哪里,周冀爱吃什么,周冀喜欢什么运动。她觉得只要是和周冀有关的一切,她都可以无条件喜欢。当一个人排除了所有外在条件,对一个人无条件喜欢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一种极深邃的精神爱恋。

唯一的交集,就是那种白色香皂。越梨每天用来洗澡,洗手,洗衣服。她现在身上也不时能散发出和周冀同样的味道。

有一次郝丹像小狗发现了什么骨头,闻闻了越梨,奇怪地问道:“小梨,你是换了沐浴露吗,怎么味道怪怪的?”

“嗯,换了香皂。这个味道不好闻吗?”越梨拉起自己的袖子闻了闻说道。

“你怎么换香皂了,你不是从来都不用的吗?这味道也太怪了吧。”

“哪里怪了,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郝丹一头雾水的看着越梨,总觉得这个好友最近有点不正常。难怪那天越樱姐打电话过来旁敲侧击问我你在学校的情况。郝丹这人看似粗心,实则对于好友的一切都很关注,她心里隐约觉得越梨的变化,有时看她在认真看一本书,但过了好久再看,还是原来那一页;好好地上着体育课,不知道看到什么,连对面篮球砸过来都不躲一下。

越梨虽然时不时地注意力溜个岗,但她的的学习能力,郝丹是完全拜服的。因为她似乎比以前更加努力用功,来保持她年级第一的实力。如今高二年级来了个周冀,和越梨旗鼓相当,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两人谁会第一个掉马落后。

但期末考试成绩出来后,似乎冲淡了高二年级同学看好戏的念头,仍是毫无悬念的并列第一。

高二学期结束前,根据每个同学的意愿,进行了文理科分班。越梨的父亲打电话,建议越梨选文科,毕竟越梨的薄弱点在物理,而且杭大的中文系将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越梨高考填志愿,毫无悬念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