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1 / 2)

刀疤背靠着窗台,面朝着纸轻的方向,但他并没有像夏席舟这样毫无遮掩地紧盯,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间隔着看一眼那边的动静,毕竟,他所在的地方并不如夏席舟的环境安全,而确保纸轻的安全和隐藏自己才是他最主要的事情。

在这个任务的基础上,再时刻注意贴着浓雾,以免错过楼上的人传来的重要消息。

关于他没有注意到的、监控里情况变化的消息也好,关于他们二人之间的私事也好,只要是那个人的声音就好。

此刻的刀疤不敢要求太多,一方面是重要的计划任务在身,另一方面,上次接头的交流好似已经把他们打回了陌生人的关系里。

他们可能需要重新认识、重新了解一下,尤其是夏席舟对刀疤的认识。

刀疤心里也很清楚这一点。

见十米开外的纸轻和死刑犯暂时没有了交流,刀疤稍微放松下来,转动身体活动筋骨,将耳朵更靠近窗外的浓雾。

这时的夏席舟也注意到了刀疤的动作,稍微放松下来的她也将镜头调远,逐一查看纸轻周围人的动静,她担心稍有疏漏之处就会使死刑犯识破纸轻的意图,从而避开重置她的可能,甚至转为折磨她。

夏席舟忽略了刀疤凑近浓雾的动作,因为此时并不是需要传达消息的时候。

而且,她也担心,如果自己为了传一些不重要的交谈,而离开屏幕去窗边的话,画面里万一有更重要的事情发生就错过了,而自己,不能允许这种疏漏发生。

等到她在监控画面里查看完一圈之后,镜头重新回到纸轻和死刑犯的身上。

他们又开始交谈了起来。

夏席舟不知道他们在谈些什么,但她给自己画的警戒线是,死刑犯和纸轻的面部表情一旦出现“暴戾、怀疑、警惕、慌乱、闪躲、害怕”这些趋势时,她就要立刻去通知刀疤做好准备了。

好在,她目前在监控画面里没有看到两人表情的大幅度变化。

饕餮楼中,刀疤警惕地直起了身子,他又看到死刑犯开始和纸轻搭话了。

死刑犯越过两人之间的狭窄过道,歪着上半身试图引起纸轻的注意,他大幅度的动作都快要把过道挡得严严实实了。

“你刚才说……在等人?”死刑犯刻意将语气放缓。

“对啊!”纸轻不以为意,扫了他一眼,目光依旧落在原来的地方。

“要我帮你吗?”

若是旁人听到了他的这话,不知该惊讶成什么样子,以折磨人为乐的、臭名昭著的死刑犯居然也有好好说话的一天,并且,还主动提出要帮人了,他这莫不是捉弄人的方式又精进了?

“为什么要帮我?我看你长得也不像是‘乐于助人’的样子啊……”纸轻收回搁在门口的目光,托腮问他,她的动作表情就活像一个娇俏的少女。

“因为我也在等人。”

死刑犯在塔楼生活了这么久,周围都是对他避而远之的人,他们都见识过他折磨人的暴戾,而此时眼前的女孩,却对他毫不在意,他好久没有生活得这么自在了。

他不是没猜测过女孩的目的,也怀疑过她是不是别有用心,她极有可能是以一种假装轻松自然的状态来接近他,然后达到她想要的目的。

又或者,她甚至有可能是江碎白那边的人。

但死刑犯并不在意,自从来塔楼之后,与他敌对的人从未得逞过,自然的,他也从未失手过,他的自信心已经随着时间得以增长,也不再像初到塔楼世界时那样紧张敏感了,而是变得张弛有度。

他甚至觉得,在塔楼世界,以自己之前积累下的臭名声,已经可以战无不胜了。

只要那个几乎封闭的舞蹈室里,没人在意外界的风言风语就好,只要他依旧拥有舞蹈老师的信任,只要他能再去舞蹈室静静地观坐就好。

所以,无论对面这个女孩是否有别的意图,他有绝对的自信,自己可以将她轻易拿下。

监狱里数年来的孤寂生活已经将他变成一个满不在乎的人了,家人、朋友,那些曾经亲密的人如今已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他已经毫无牵挂了。

他想,来了个陌生人,她毫无城府也就罢了,就算有伪装,自己也会一步一步戳破它,在这个无聊的世界里,有个人可以逗一逗来取乐挺好的,这也算塔楼世界里少有的消遣了。

“你在等谁?”纸轻将他从神游里拉出来。

“准确地说,是在等人找我……”

纸轻瞬间想起当时在报纸上看到的,那个叫江某白的受害者以及她的家人,还有听刀疤他们说的死刑犯在塔楼搜寻跟江碎白有关的人这件事,凡是和她有关的,亦或是怀疑有关的,都没有一个得到了好下场。

真是一个狠毒的父亲。

纸轻面上不动声色,暗自吞咽了口水。

“你不问我,谁在找我?”死刑犯见她不说话,接着问道。